费鲁斯对此没有意见——人与人性格不同,才能自然也各不相同。他是个很好的将军,而且很有可能是银河中最好的。
可若是谈起外交或演讲,费鲁斯则自认为他远不如福格瑞姆。
他那天生的属于征服者才能具备的阴沉与威严会让多数人对心生敬畏,在帝国内,他得到的评价与名誉也多数都与战争方面相关。
福格瑞姆则不同,但也绝非艳俗的打量或对美丽事物的渴望。人们尊敬他,喜爱他,并渴望追随他——从前便是如此,此刻也未曾有半点改变。
费鲁斯对此坦然接受。
他追求完美,但绝非不能接受自己的缺点。念及至此,他不由得想起了过去的福格瑞姆。
和他不同,彻莫斯人在某段时间极其厌恶自己的失败,从不与任何人谈论那些微小的不足,甚至显得暴躁易怒。
有趣的是,这种情况却在他们跟着帝皇从诺斯特拉莫回归后有了改变。
福格瑞姆再次变回了最开始的模样,一个虚心向上的求道者,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尽善尽美,而非追求那些遥不可及的虚妄之事,例如不流一滴血拿下某场战争
费鲁斯没有再想下去,强迫自己中断了思绪。他能听见罗格·多恩将数据板挂回腰间武装带上的声音。
看着那武装带,铁手居然罕见地笑了一下,幅度微不足道,却还是立刻引来了福格瑞姆的注视。
“你在笑什么?”凤凰轻声询问。
“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对比。”费鲁斯沉吟着回答。“远在中世纪的骑士和战士们也同样使用武装带来随身携带他们的武器,人们似乎从很久以前就开始需求将武器随时带在身边了。”
“而从本质上来说.”多恩接上话,短发在风中舞动。“我们的武装带除去材质特殊,携带武器也不同以外,和他们所拥有的并无任何区别。”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吗?”福格瑞姆温和地发出嘲笑。在黑暗中,他的右手悄悄地按动了一个按钮,一阵代表着演讲开始的噪音开始在广场上蔓延。
“当然值得。”
费鲁斯无奈地回答。他还是很严肃,或者说,正在尽量地保持严肃。在这样的表情中,他的无奈迅速地远去了。
罗格·多恩瞥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费鲁斯则再次开口。
“这意味着我们自古以来就在和武器作伴,我们需要武器,为此要想方设法把它带在身边.这意味着,从古至今,人类一直都在遭受各种威胁。弓箭、皮甲、长剑——爆弹枪、动力甲、链锯剑。”
费鲁斯停顿半秒,用一个强而有力的手势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而我们的先祖挺了过来,挺过了每一次灾祸,每一次可能导致他们灭亡的危机,否则我们便不会站在这里。”
他伸出双手,抓住城墙的墙壁,威严地凝视着广场上的士兵与民众,无人打扰他,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待着戈尔贡的下一句话。
“我们继承了祖先的鲜血与斗志,延续至今。想一想,帝国的子民们,现在的情况与我们的历史是如何相似?同样的武装带,同样的生死存亡危机——!”
“我们和祖先一样,也站在了毁灭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