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爷爷自从有了张婆婆这个老伴,人也开朗了不少,此时正被小年轻们掺和着在唱山歌。
“一盏酒把话题,姐劝亲哥莫嫌妻。自己的妻子是长流水,他人的妻子是瓦上的雪,平地的霜,太阳一出不久长。”
“二盏酒,劝亲哥,姐劝亲哥莫懒拖,世上只有种田好,半年辛若半年闲,少年不做老来难。”
“三盏酒,起三盅,姐劝亲哥莫闯凶,世上只有和为贵,会打官司要钱用,舍掉银钱落下风。”
“四盏酒,四季长,姐劝亲哥孝爹娘,十月怀胎娘辛苦,三言两句气难当,父母面前却莫忘。”
“……”
此时,站在2楼露台阴暗处的刘浪听着林爷爷原始粗犷的声音,一滴清泪顺眼角滑落。
他又想起了已去世的郑泉明老人教给自己的那一段山歌:吃饱了饭何处销,西山有个消饭姐,双手抱住郎的腰,午时吃了未时消。
而青石湾这群可爱的父老乡亲们,也都将如郑泉明老人一样消失在这浩瀚的银河之下,一如亘古冷寂的虚空幻生幻灭。
“唉,都是未亡人!我自己也是吗?小甜甜呢?真有长生吗?”
刘浪灵力运转,将眼角泪痕蒸发,重拾心情加入楼下喜庆热闹的守岁人群中。
“浪哥,你的世界里必定有我,这份孤独由我来偿。”
走在柏油路上的何芳自然发现了刘浪的异样,从他小时候的日记里,何芳便发现了他的不同寻常。
10岁的小女孩从那个时候开始,偷偷地为心上人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孤独抛珠滚玉,用自己的一厢情愿与梦境给心上人撑起一片虚幻的精神家园。
正月初八这天,天空放晴,刘浪一家人都坐在场地上晒太阳。
“姑妈,姑父,年前几个月我不在家。以后指不定哪天还要出去又是很久。如果可以,就在正月选个日子让斌弟结婚吧,别再改来改去了。”
刘浪考虑到去年10月份不在家,马斌为了自己改了婚期,不如趁自己在地球上早点把这件事办了。
“我觉得也行,妈,要不我给老弟打个电话,他正好在董小敏家拜年。让他们商量商量。”
马若楠是初四来的,丈夫李华是教育系统的公务员,昨天就回县城上班去了。
马若楠这位小学老师还有几天假,想着在青石湾多陪陪父母。
“行,你们小年轻商量吧。现在什么都不缺,我和你爸什么心也不想操,也没那个能耐操心。到时候无聊,帮着带带孙子就行了。你们两个也赶快要孩子,我和你外婆都要闲出病来了。”
刘秋菊一边说话,一边剥着手上的小冬笋。
“是啊,楠楠,你浪弟也不结婚,也不要小孩。我整天愁得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你要赶快生,我这身子骨可硬朗呢。”
桂婆婆放下茶杯,狠狠地瞪了刘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