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画册一一看去,抬手就对不满意的画作开始打“X”。

    这是她的习惯。

    馆长愣愣地看着,阻止都来不及。

    审阅通过是馆长的工作,这本画册也是他提前筛选好才制定的。

    等她再抬头时,画册上能入她眼的,屈指可数。

    看到馆长的表情,司涂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满是红“x”的画册,“啊......抱歉。”

    这事得怪徐染,东白美术馆的馆长。

    徐染是典型的商业头脑,不懂艺术却不妨碍她开最大的美术馆,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于是每次开展前,司涂桌上总是成堆的画作和资料。

    但用钱还不够,徐染求爷爷告奶奶才行。

    馆长喝了口水,掩饰被司涂否定专业眼光的尴尬,弱弱地问了句:“这些都不行?”

    司涂诚实回答:“都不行。”

    打了巴掌连甜枣都不给,馆长脸色有些不太好。

    司涂叹了口气,画册翻到枫叶余晖的那页,给他看,“展它的意义是什么?因为画它的人是你们大小姐?”

    意图被识破,馆长这下心虚了。

    她摇头,合上画册,“临摹的画也能被挂上展览,你们赛尔真是独一家。”

    “连最简单的光线处理都做不到,实不相瞒,我幼儿园画的都比她强。”

    “......”

    馆长听出来了,司涂是真的看不上这画。

    其实他也很为难,要说司家几代都是艺术家,唯独到了赛傲雪,没能继承母亲李婉的天赋,反倒跟着赛文强学起了经商。

    但她还不肯放弃画画,不知在这上面费了多少功夫,但成绩确实如司涂所说,很一般。

    要不是大小姐时常向他打听展览的事,他怕得罪人,也不会出此下策。

    看他听了进去,司涂继续往他心里扎,“不是所有画画的都能叫画家,如果不拔高门槛,一旦这种作品能上展,我不保证一年后,赛尔美术馆还能有人问津。”

    她尊重作品,更尊重艺术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