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昭洲香行会内赛的日子,‘花’九一早起‘床’,穿衣的时候突兀地打了几个喷嚏,她心头一凛,‘摸’了‘摸’鼻尖,使劲嗅了嗅,便有阻塞之感,果不其然——
她居然在这个时候受凉了!
息子霄进来的时候,就见‘花’九穿好了衣服立在‘床’边不动,小脸比任何都来的沉,“怎么了?”
“受寒。”‘花’九轻吐出这两个字,眼神灼灼地看着息子霄继续道,“息泱是肯定我一拿到雪荷‘花’便会连夜做预处理,那香‘花’生长在万里冰雪间无数年,本身寒气极重,我怎么说他硬是要让我喝那一杯酒,昨晚我处理雪荷‘花’的时候,还觉奇怪,那香‘花’一入我手,就寒气加重,想必这香‘花’遇不的酒。”
息子霄自然知道受寒对一个调香师父来说意味着什么,受寒之时,鼻子会堵塞,嗅觉减弱,而且这种症状极易染给别人,在香行会中有明文规定,严禁受寒受凉者进入香行会,更别提‘花’九今天还要参加调香内赛了。
“我让行云,现在去处理他,提前行动。”说着,息子霄就要往外走,他明白‘花’九其实一直想争取那第一,坐上香行会会长之位,只有这样才能有资本和京城‘花’家对抗,其次不管是闵王还是今天要活捉杨屾的动作,都务必需要‘花’九参加比赛。
息泱这小小的一招,几乎将他们后续的所有行动给断了。
“他是要死,但不是现在,唤夏长进来,给我梳妆,不管今天能不能参加内赛,我也是必须要去的。”‘花’九坐到妆奁边,从小‘抽’屉中挑出平素极少用的白粉胭脂,她一受寒,脸‘色’就更苍白,不遮掩一下,一出‘门’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她这样子是受寒了。
息子霄狭长眼中有心疼的情绪明显外‘露’,他指腹抚‘摸’了一下‘花’九白到没血‘色’的小脸,“是我疏忽……”
‘唇’线弯起,‘花’九小指勾了勾他手指头,“没事,是没想到息泱来这手,我们一直以为他恨息家,也觊觎我的配方,但谁知道他是不想我参加比赛,间接的报复我用香品折磨他的仇吧。”
夏长给‘花’九脸上抹了点淡淡的桃‘色’胭脂,让她看着‘精’神点,又将发髻梳成回心髻,有丝缕的碎发搭下来,最后用简单两根玻璃种通透的‘玉’簪给绾了起来,让‘花’九那张本就不大的脸这么被些许的青丝半遮掩,将因为受寒而‘精’力不济的疲惫给藏了起来。
最后‘花’九挑了件喜庆点的绛红‘色’绫子如意云纹衫,这样她一站那,只要不开口说话,呼吸刻意轻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受了凉的模样。
息子霄送‘花’九和秋收一起过去香行会,一路上,他眉头都微皱,一会又转头看‘花’九几眼,到香行会‘门’口,他不能进去,只得为‘花’九理了下领子,“一切小心,不能比赛算了,多注意些。”
‘花’九明白他言语下的意思,无非便是一会内赛的时候,杨屾也会在场,他们要对付杨屾,就怕他狗急跳墙,“我知道了,那些东西我都有带身上。”
息子霄点头,还是克制不住,长袖一遮,在‘花’九‘唇’尖轻啄了下才放她进去,秋收提着两装了香料的木盒紧张地走在‘花’九身边,手很自然地扶着她点。
所谓内赛自然是在香行会里面举行的,没有外人参与,只要是入了内赛的师父香行会都会分配一间干净的香室,调香师父自带香料,想调制哪种香品凭自愿,因着有些香品需要发酵处理的特殊‘性’,故此次比赛时限是两天。
两天后,调香师父上呈调制好的香品,香行会会将香品遮掩了师父的姓名,放置在大厅中,‘花’明轩、黑老、封老、凤静四人验看后,剩下一天的时间便是任何人都可到大厅中来鉴赏,鉴赏的人如若遇上喜欢的,便能投其一票,最后以香品的票数和上宾的意见来决定最后的排名。
‘花’九想着这些,她和秋收便已经来到了香行会的大厅中,等着分配香室。
能进入内赛的人根本不多,但也代表大多都是有几把刷子的不能小觑,秋收将‘花’九那份装香料的木盒递给‘花’九,心下就有些担心,但好在没人注意她们这边。
‘花’九分到的香室是三号香室,秋收是八号,两人分道前,‘花’九鼓励地看了秋收一眼。
然而,‘花’九提着木盒还未走出几步,便见大厅‘门’口进来几人,为首的那人白面有须,细长的眼睛,长脸薄‘唇’,第一眼看去,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眸之‘色’。
那人似乎也看见了‘花’九,只见他脸上‘露’出喜‘色’,几步到‘花’九面前,“这位夫人可是‘花’氏?在下杨屾,对夫人的调香技艺神‘交’已久。”
‘花’九微扬了一下,面容上‘露’出奇异的笑容来,“原来是杨家舅舅,阿九多礼了。”
‘花’九这一声,是跟着‘花’芷来喊的,也还算说的过去,毕竟‘花’芷是杨家老太太的外孙‘女’,杨屾是杨氏的兄长,她自然也该叫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