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别驾、参事都被沈南之忽悠住了,其他几名官员更是指望不上,长史独木难支只得随着众官员一起告退。
一众官员乘兴而来,乘兴而归,只有长史刘麟心意难平,直觉自己看走眼了,这个刺史大人不是个能随意拿捏之辈。
沈南之确实没有心情照顾长史的小心思,还有一大堆的烂摊子事要处理。这时候来找自己要钱?别说门了,窗户都不可能有。反而可以光明正大扣下其他官员另外半年的俸禄,先搞建设。
至于半年后州府要是有钱了,该发还是要发的,没钱的话再说呗,实在不行请旨太子,把侯府爵位撤了,反正以自己的能力,加上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侯爵真是看不上眼。
第七天。
司马张长顺带队归来。沈南之亲自带州府兵士营地迎接安置,只是让沈南之诧异的事罗士礼这小子也来了。虽说他年龄适中,可是一副文弱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个能打仗的,本来以为按照司马对这群人的恻隐之心不会带上这人呢。
文弱书生确实先行打了招呼:“刺史大人别来无恙乎?”
“还行还行,谢谢你的关心。”沈南之没有跟罗士礼过多交流,示意罗士礼先站一旁,来到一百五十名青壮面前扬声道:“本官知道你们落草为寇事出有因,有心帮你们一把,但是你们毕竟戴罪在身,所以本官思忖再三决定让你们戴罪立功,服兵役三年,待三年期满,你们便可自行决定去留,以往种种,既往不咎!”
来此之前,这一百多人早就知道刺史大人的安排,来此之前罗士礼小哥也有交代,此刻齐声喊道:“多谢刺史大人再造之恩,我等万死不辞!”
沈南之满意的点点头,让司马张长顺先安排这些人的兵服,装备,住所。自己则招呼了罗士礼来到一旁,出声询问为何好好一个读书人,也会混入匪帮。
罗士礼对沈南之印象很好,此刻也是全盘托出自己的身份。
原来罗士礼的爷爷罗铭宇是前朝陈的官员,后来因为朝堂之争受牵连,干脆就请辞官场,就近找了个村落养老,是村里少有的文化人。此前村民得罪贺若弼,也是罗士礼的爷爷了解贺若弼的为人,劝村民逃离,算是这群村民落草为寇的始作俑者。
罗铭宇回村之后便致力于教村里的娃读书识字,从不收费,很受村里人敬重,即使大家落草为寇之后对待罗家依旧敬重,也是在罗家的建议下才少有劫掠,不扰平民。
沈南之闻言大喜,自己初到扬州城就想办学堂,只是一来先生不好找,二来元瑾说这样太招摇,后来才不了了之。此刻得知罗士礼的爷爷罗铭宇,想办学的想法又萌生出来,毕竟科举新出,很多穷苦孩子读书无路,学堂一事迟早要兴办起来。只是当下还是揶揄道:“罗兄为何也跟来了?不是本官小看与你,只是你的这个身板,着实不像是当兵这块料啊。”
“刺史大人所言极是,在下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确实当不来兵士。”罗士礼并没有不好意思,坦率真诚。
“那罗兄为何来此?”沈南之当然知道罗士礼年龄在兵役年龄区间内,只是此前已经交代过司马即使在年龄内的身体有缺或者羸弱不堪的可以不用服兵役,直接免责。
“在下从张大人处得知刺史大人初到扬州城,身边缺人手,便毛遂自荐想跟在大人身边,助大人一臂之力。”罗士礼不卑不亢,对自己的能力也相当自信,是真的抱着报恩的心思来沈南之身边做事,并不是为了权贵。
“好!当日一见便知罗兄是金鳞之才,绝非池中之物!既然罗兄有意,在下自当扫榻相迎。”沈南之此前便有心,只是当下剿匪未尽,还没来得及招揽。此刻也不再自称本官,而是与罗士礼一同用上了在下以表敬意,并且让罗士礼不要再一口一个刺史大人,两人年龄相仿,兄弟相称,只是罗士礼守礼惯了,一时难以改口。
两人相见恨晚,聊了许久。
司马张长顺安排完这一百五十人后又来到沈南之面前,还没稍作歇息,便被沈南之遣去把罗家请到扬州城,安置住进刺史府名下的别院。
待司马请回罗家众人,沈南之发现高估了罗家人,本来以为罗爷爷以前好歹是个官,认定应该颇为兴旺才对,只是真正看到罗家人才发现罗爷爷只有一个独子罗湘,这个独子也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罗士礼,及冠之年,知书达理。次子罗士信,此刻只是个两岁的娃娃。
沈南之看着这个罗士信,怎么看怎么像个四五岁的孩子。只是当下也不是好奇的时候,连忙招呼王慧兰这个刺史府内务总管,帮罗家人安置安置。
本来罗老爷子对官场怨念颇深,但经此一事也知新任刺史愿意为村民作保出头,给村民们活路,印象分就好上不少。加上长孙罗士礼不遗余力的给刺史说好话,罗老爷子才答应全家住进刺史大人安排的地方。
只是沈南之差王慧兰送去的一百两银子被罗老爷子果断拒绝了,言称自己等人已经白住了,不能再白拿!自己一家人会自己动手赚取日常开销,不能再拿刺史府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