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宝继续道:“还有大晏律法,你也都背的过是吗?”
张敬低声道:“是。”
心宝道:“那么,张大人,兽医李络儿所从事的事情,本来就很有意义,并不卑贱;加上她献药两次,与国有功,与民有益;再加上她这个店也是医道部的重要标杆;还有最最重要的律法……这种种,每一种不都很重要吗?不都很有教育意义吗?你不是全都知道吗?你不是全都明白吗?”
“可是为什么,你跟你的夫人和女儿说的时候,只会说她认识心宝这个‘势’呢?你为什么这些该说的一点都不说,只说最没意义最不该说的呢??就算是养只小狗,你也要教它在何处方便,不是只管吃喝就完了,更何况她是你的女儿啊!养不教父之过!你为什么不教她是非、不教她道理,不教她律法……只教她‘势’呢??”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现如今,你教出来的女儿,她面对强权,匍匐如泥,面对弱者,嚣张跋扈,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这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吗?你爱她吗?心宝实在是想不通!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就算耶耶是天下最大的皇帝,他也会教心宝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啊!这才是教小孩子呀!”
堂下堂外,针落可闻。
小姑娘的声音细声细气,却句句犀利,直刺人心,连晏时荣都不由的佩服。
张敬满面是泪,以头抵地,哑口无言。
心宝转回头,向着孙长明道:“还有,孙大人。”
孙长明迅速离座,施下礼去。
小姑娘非常认真的道:“心宝并不是仗势欺人,心宝只是遇到了不能不管。孙大人,这个张二姑娘,她虐狗在先、又祸水东引,找人顶罪、顶罪不成又要打人,之后再找混混闹事……这么一系列的事情,就算张二姑娘是个天生的大坏蛋,这么多的坏事,也不可能天生就会的,所以,能不能请孙大人好好查一查她家中?是谁爱做坏事,才把她教坏的?”
孙长明肃容道:“臣遵谕。”
心宝想了一下:“还有这件案子,请禀公论断。”
孙长明仍是道:“臣明白。”
小姑娘觉得都说完了,又走了回去。
她这一停口,外头才轰的一声,重新议论起来。
晏时荣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妹妹的背。
可能就因为她又聪明又年幼,想不到太多繁杂的事情,所以,总是能看到最最核心的那一个点。
今日之事,就算是他开口,也不可能这么的直刺人心,叫人辩无可辩。
最终孙长明以斗殴伤人定罪,除罚银之外,又判张二姑娘这个主使者仗一百,共殴之人仗三十。
但还有诬陷之罪在,如今的律法与后世不同的在于,两罪并发,在后世是相加,在如今是从重,所以诬陷之罪未罚张二姑娘,只那几个混混杖二十,同时罚银二百两。
张敬明白事情已经无救了,一声不吭,张夫人却哭的天崩地裂,向着心宝不住的磕头:“殿下,求殿下开恩!!我们二娘是个姑娘家啊!!她是错了,可是罪不至死啊!当众打板子,不就等于是要了她的命了……”
但如今小公主之名如日中天,尤其在这种时代,百姓对神明的敬畏是根深蒂固的。
简而言之,小公主做什么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