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就在眼前,任她如何回避都不成,眉宇清扬,丰神隽秀,比常居高位的官宦多了份安闲,又比寻常书生显得清贵。
若眼角没有那颗泪痣,倒是种让人不敢胡思乱想的美。
李煦安包扎的动作非常温柔,那药也神奇,凉飕飕入了血肉倒觉舒服。他又拿出先前被叶蓁丢在草丛里的瓶子,倒出两粒指甲盖大小的药丸。
叶蓁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已晚,脸颊被他带着檀香的手指一捏,药丸旋即入喉。
她咳了两声,碍于对方身份,没直接骂人,不满道,“我已让大夫开了药,二爷此举实在过分。”
李煦安见她眉目间生出几分厌恶,二话没说又将那碗凉透的避子汤顺手泼在地上。
叶蓁压着眉,这人不顾礼仪强行与她共处一室,强行上药喂药,还倒了她的避子汤!
简直···莫名其妙!
李煦安缓缓抬眸,凤目中风平浪静,“药太凉,喝下去会落病根,不适合你的身子。我给你的药,按时服用,不会有差错。”
叶蓁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要避开人买一副避子汤不容易,被他一倒,流霞又得想别的法子,可她拖不起。
“二爷医术了得,但不代表我愿意接受你的诊疗。”
“我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二爷,但我不是二爷的阶下囚,要任你摆布。”
李煦安见她因生气眼瞳透亮,如水洗过的玉石,眉心紧蹙,脸颊也染上绯红,这些年她在人前向来乖巧,说话做事十分圆润,何曾这般失态?
他退开些距离,垂眸轻叹了一声,“兄长待你不好,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他声音清清的,却不冷,像溪水猝然涌过叶蓁纷乱的心绪,令她怔愣了一瞬间。
这话,她该嘲笑的,可对上他眼里的温润,叶蓁笑不出来。
什么意思?
她今日闹得厉害,叶蓉也因此昏厥,再乱下去,侯府会沦为笑柄,自然也会影响到李煦安,所以他才强行给自己包扎伤口,是要借机帮李乘歌说话?
她还真是低估自己了,能劳国师亲自来一趟。
叶蓁眼尾勾起些嘲弄,目光凝在他眼角的泪痣上,“叶家女儿同侍一夫遭人耻笑,不如二爷娶了叶雪,以解我眼前之困?”
李煦安袖袍下双手捏拳,她果然是为报复!
这么多年,她所作所为全都围着李乘歌转,若不是喜欢,怎会如此介意李乘歌宠幸别的女子。
他眼眸微凝,唇线紧抿,面上毫无波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