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实在难探。
一来绑人者的意图着实难为人知,现在就连怀疑对象都很难寻到;二来沈致已经被绑了两个月之久,就算当时有什么蛛丝马迹,如今也早被洗刷一空了。
两个月啊……
这两个月来,沈驰景上京赶考,消息滞涩不通;扬韬街的住户又觉得沈致脑子不正常,大多都避着他,鲜少与沈家往来;刘景则觉得沈家只是像之前那样没钱交税而已,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好好一个大活人,竟活活失踪了近两个月才被人发现。真是……
席引昼深叹了口气,不愿再细想。当下要紧之事,是尽快找到点滴线索,找到真凶,不让沈驰景怀疑到老师身上去。
凶手除了能去沈家绑人,还能去哪里?
他猛然想起了刘景的话。
“那沈致只做些给官家修路补桥的活,挣些极少的辛苦钱。”
席引昼骤然回身,再度朝县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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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刚过不久,日头暖烘烘地窜进户部办公大厅,晒得人困意十足。
“斐隐兄,我怎么感觉,太子殿下已经许久没出现在户部了?”
看账本看得着实太枯燥,乔菱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向沈驰景那边靠靠,开始讲小话。
听她这么一说,沈驰景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晃出来那日醉酒后零零星星的画面,莫名有些心虚。
她心不在焉道:“人家又不是户部的在职官员,不用像我们这些社畜一样日日朝九晚九。”
还没等乔菱发出真诚的疑问,沈驰景很快意识到自己又嘴快了,低声解释道:“社畜就是像我们这样,每天早起晚睡,为一份生计而活的人。”
“你们两个可真有意思。”
顾济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边摇着扇子边笑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有人把自己比作牲畜的。怎么,是看账本的活计太苦了?”
沈驰景:“……回大人,不是的。属下只是看得有些眼乏,与同僚调笑几句,缓缓脑子。”
顾济垆啧啧了两声,并未再接话茬,只是又上下打量了沈驰景一番,边看边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沈驰景被看得莫名其妙。
虽然顾济垆的打量并非像徐丞相那般让人不舒服,但总归令她有些无所适从。见顾济垆还没有走开的意思,她心一横,问出了口:“大人是否还有什么指教?”
“没有没有!”顾济垆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