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站在薄家花园的草坪上,想起刚才安凝那副要杀人的神色,以及女佣们守在门口的惊慌失措,安凝这是跟薄宴淮吵架了?
动静还不小。
十几分钟前,安柔一进薄家别墅,就感觉到氛围有些紧张,日常是很安静,今晚是一种压迫感,没走几步,迎面正好撞上安凝,两人打了个照面,对方脸色看起来很糟糕,想哭又没哭,安柔没看到她眼泪,却看到她发白的唇色,这算是一种非常憋屈的忍耐了,一看就是被什么人或什么人折磨后的痛苦。
安柔看了她几眼,实在没忍住,出言打听:“姐,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不在别墅休息,要去哪儿?”
安凝没理她,径直往外走。
安柔看着她那被风一吹就会倒的身子,不仅没因安凝的无视生气,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对着空气悄悄绽开一张喜笑颜开的脸。
吵得好,再吵响些,越是吵得厉害,这个家就越不宁。
安凝出去后不久,薄宴淮也出去了,这不正好是她的机会吗。
她今天一大早就听到喜鹊叫,果然有好事,拿出手机,立刻打给了薄老爷子。
薄老爷子在自家花园看到安柔的时候,正好从外面回来,手机一边响,他一边杵着拐杖往里走,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安柔丫头,找我有什么事?”
“爷爷!”安柔转身,看着薄老爷子近在身子,雀跃地扑上去,先送上一个大熊抱,才道,“我特意来看您的。”
她秀出手里的汤壶,急忙献关心:“爷爷,这是我今天特意为您熬的鸡汤,因为一些补品要泡,泡完要炖,时间就晚了些,您刚刚回来,正好给您养养气血。”
“好,好,那就谢谢你的一番心意了,进屋说话吧。”薄老爷子没法拒人于千里,被安柔挽着手,走进屋。
女佣们刚刚收好餐桌。
安柔自来熟地进厨房拿了一只碗和一把勺,把汤壶放到餐桌上,倒出壶内金黄色的不油腻鸡汤,再舀出红枣、枸杞和人参,语带撒娇地递到老爷子面前:“我今天一天都蹲在厨房,就想着把那些汤水熬到极致,就熬成这么浓稠的一碗汤,我特意问过医生,说晚上喝些有安眠作用的补汤,对您的睡眠有帮助,还能补身体,一举两得,爷爷,您尝尝。”
薄老爷子有时不得不承认,这安柔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把人往皇帝方向伺候得特别舒服,还让人得了好处后念念不忘。
薄老爷子喝完汤,赞了声:“嗯,不错,果然很浓稠,有鸡汤最原始的味道。”身体很遵从内心地坐着没动,等着安柔出招。
如他所料,安柔等到汤全部下了他的肚,就开始看着他,眼眶泛红。
他装作没看见。
安柔见薄老爷子没注意到她,转而悄悄压低声音啜泣起来。
薄老爷子这辈子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随着安柔的啜泣声气,随即便冷笑,维持了一点表面风度,问道:“哟,丫头这是怎么了,我身体好着呢,不用这么快开始排练啊。”
这话说得实在不算好话,但薄老爷子自己都不避讳,反而让安柔闹了个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