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春蔓假意咳嗽,提醒林疏晚注意说词。
“不敢,那日是小姐自己游上来的,与安并无干系。”顾安隐晦地瞥了一眼春蔓,声音里透着惶恐,眼中却并无半点恭敬。
他醒来后,林祖母那边就派人来吩咐过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自然也清楚。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林疏晚向着春蔓摆了摆手,复又对顾安道,“反正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也用不着这套说词。”
“是。”
林疏晚见他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原本想了解了解救命恩人的心也散了大半,懒散地坐在春蔓搬来的椅子上,撇了撇嘴。
(真是个无趣之人。)
顾安目光无意间扫过了林疏晚的唇,见她在说“无趣”二字时并未动嘴,可他却分明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
他皱眉,只当是自己眼花了。
尚在发热的四肢还有些惫软,大脑也混沌得很,看走眼了也正常。
顾安按了按眉心,再次听到了那一道声音。
(啧啧啧,真弱啊,只在水里泡一会儿就发热,脸也白得跟鬼似的,就这小身板也不知道是怎么把我救上来的。)
这一回,他看得分明,林疏晚的嘴并没有动,可他依旧听到了属于她的声音。
还未来得及细想,林疏晚问道:“你叫什么?什么安?”
“回小姐,姓顾名安。”
顾安拱了拱手,小心地用余光打量着她,果然又听到了那道声音。
(顾安?这名字还不错。)
“你有什么想要的?”林疏晚肆意又张扬的音调接着响起,“本小姐这条命可值不少钱,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立在一旁的春蔓眉头紧锁,哪有上赶着的买卖,万一这小厮是个不知足的,狮子大开口可如何是好。
林疏晚可不这么认为,她将头扬得高高的,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怎么也得要些对得起我身价的东西,比如万两黄金,不对,这可不如我的命重要,还得再加上京中的房契地契,金银首饰,珠宝玉器,还有……)
顾安对自己听到的声音算是有了几分明悟——大概就是眼前之人的心声。
他听着林疏晚在心里一一细数自己的家底,然后她这条“命”就越数越贵重,不免有些失笑。
“喂,你笑什么,还没想好要什么吗?”林疏晚的心声戛然而止,紧随而来的是她追问,“还是说你觉得你想要的我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