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沈菀和谢景衍正在吃午饭,暗卫敲窗进屋,禀告道,“茂国公奉太后之命,叫上刑部去搜查左相府,从左相府搜出了当街打碎的那批瓷器……”
沈菀惊呆了,“马撞翻装贡品瓷器的马车不是意外?”
暗卫摇头,“不是意外,那批瓷器是瑕疵品,真正的贡品送进了左相府。”
沈菀倒吸了口凉气,她知道朝中大臣不贪墨的少,可连贡品都敢贪,左相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谢景衍则问道,“太后是怎么知道的?”
沈菀也想知道,便看向暗卫。
暗卫道,“下个月初,湖阳长公主过寿,太后私下命人烧制一对贡品瓷器,准备赐给湖阳长公主做寿礼,就随着这批贡品送进京的,贡品在街上出事后,太后让人去取瓷瓶,说要瓷瓶被摔毁了,那碎裂的也带回来,结果太后的人去,被告知瓷瓶被摔碎了,但不论太后的人怎么要,都不肯把碎裂的瓷器给太后的人带走。”
“太后的人为了交差,直接把人抓到了太后跟前,太后逼问,那人支支吾吾连瓷器扔哪儿的都说不利索,太后一气之下对人用了刑,才知道她给湖阳长公主准备的寿礼被送到了左相府,不止那一对,还有不少贡品都被拿来孝敬左相了……”
“太后气头上,让茂国公去左相府搜,只是茂国公没有搜查左相府的权利,太后就让刑部以贪墨贡品的罪名带人搜的左相府。”
暗卫一口气禀告完,沈菀只觉得浑身都痛快了。
左相府是宋皇后的娘家,是谢景殷夺嫡的最大帮手,现在从左相府里搜出贡品瓷器,罪证确凿,够左相喝一大壶了。
皇上必会严惩,皇上要姑息左相,只怕连着他自己都要挨太后的训斥。
沈菀心情大好,然而瞥头见谢景衍眉头皱紧,并不见什么喜悦之色,沈菀奇怪道,“你在想什么?”
谢景衍道,“左相贪墨贡品这事,抓的太过顺利了。”
谢景衍不说,沈菀都没多想,确实太顺利了,她道,“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也许就是左相太倒霉了。”
把夺嫡之事想的这么简单的,大概也就他的王妃了。
谢景衍道,“这事不止办的顺利,还有太多的巧合。”
一个巧合也就算了,这都一溜串了,怎么能叫人不起疑心。
沈菀看着谢景衍,反应过来道,“你怀疑这事是太后故意给左相挖的坑?”
“还不算太笨,”谢景衍道。
“……”
谢景衍说她笨,她想反驳都办不到,只能拿和谢景衍比,这世上就没有几个不笨的来宽慰自己了。
这事想想,确实有不少可疑之处,头一个就是后宫不得干政,便是太后,也不能凭着一个人的招供,就直接给刑部下懿旨,让刑部去搜左相的府邸。
万一搜不出来,太后如何给左相,给宋皇后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