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十岁不到的孩子,真的是能承担这样强度的劳作吗?

    “我,没什么事,很快就好……”岑小山喘着气说了半句,人已经往下倒。

    穆雪接住了他。

    岑小山靠在穆雪身上,不住地喘息着,那些鲜亮动人的生气仿佛正在迅速地从他身上逃离,他开始变得苍白而虚弱,身躯滚烫得吓人。

    不能这样下去,得找大夫。

    穆雪推开院子的大门,随手一抛,一块光洁的金属三角板静静悬浮在空中,这是穆雪的飞行法器,名“幽浮”。

    穆雪转身伸手来牵岑小山。

    岑小山一手扶着门框,白着嘴唇,沉默着看穆雪,

    “我……好得很快。”

    “快什么,已经给你拖了好几天,快出来。”

    穆雪伸手拉他,岑小山却死死抓住门框不肯跨出半步。

    “我……再不看那些书了。”他突然没头没尾的说。

    “什么?”穆雪不明白他说什么。

    岑小山低下头,绷紧了唇线,眼圈微微发红,僵持了片刻方才开口“若是主人有什么规矩,我……奴,奴婢当跪听聆训,恭敬遵循,绝不逾越。”

    他虽然一直称呼穆雪为主人,但却巧妙地从未以奴仆自称。

    他显然急切地想要讨穆雪的欢心,却从不奴颜婢膝,摇尾巴乞怜。而是全力用自己的聪慧能干,勤勉周到,来给穆雪展现自己的价值。

    穆雪知道这个孩子心中是固守着一份敏感的自尊和高傲。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穆雪面前真正低下自己的头。

    “小山,你烧糊涂了吗?我是带你去看医生。”

    “看,看医生?”岑小山诧异地抬起头,

    “不然呢,你以为要把你带到哪里去。”

    穆雪已经不太耐烦,一把将发愣的岑小山拉出来,抱上自己悬空的飞行法器。

    幽浮的尾翼上无数细碎的金属片倒立噏张,喷出长长的尾烟,轻盈迅速地破空滑向天际。

    穆雪一路飞入一家风格守旧,门口却挂着极为醒目的彩灯做招牌的老派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