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共工听得此言顿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
声如惊雷,响彻云霄。
邹充一时被惊,不由的退了两步,见云共工并无异动,才定神停下,心中不禁嘀咕道:“笑吧,笑吧,这人真是小气,早知道就不回来找他了,凭白被他取笑。”
邹充如此想着,不曾想云共工笑声渐转凄凉,直到胸中一口浊气吐完,又转而开始高声咒骂;从“贼老天”开始骂起,到漫天神佛,三清玉帝,一个不落,初时发音有顿,只是他越骂越顺畅,越骂越痛快,待到后来口若悬河,呶呶不休,已经是毫无不谐。
邹充心生疑惑,不知他为何如此,唯有站在一旁静默不语。
云共工咒骂不停,直到最后无处可骂,才不甘停下,悠悠叹气,朝邹充道:“你过来吧。”
邹充踟蹰一阵,走到他身前,挠头道:“你要是看我不起,那就不教了,我不学就是了。”
云共工摇头道:“我那是心中畅快,本以为自己要在这岛上就此残眠,谁知道在古稀之年贼老天反倒将你这么个好苗子送来给我,看来我的心愿往后或许能了。”
邹充不解道:“那你为啥还要骂老天爷?”
云共工噌的站起,冷哼道:“我在此被困二十年,前面一十九年里,天天念叨着老天爷保佑,诸天神佛庇护,盼着能有一艘船只经过,好能将我带回大荣,结果怎地?屁用没有!半年前我心生绝望,心中就开始咒骂贼老天,哈哈哈,结果呢?你就掉下了海被海豚托着来了,你说,这欺软怕硬的贼老天,我敬祂又有何用?”
邹充年岁尚小,经事不多,自然不懂得其中味道,但见他气势凶盛,只好嗫嚅道:“骂人,终究不好的。”
云共工也不与他争辩,转而说道:“既然你到了这荒岛,那我的武功就一定会教给你,只是在你学之前,须得向我磕头,拜我为师,还有!”声音忽然拔高,咬牙切齿道:“还有你要发誓,日后若能回到大荣,定要帮我杀两个人!”
邹充“哎哟”后退,摆手道:“不学了,那我不学了,杀人是要被抓去砍头的,我可不敢杀人。”
云共工不曾料到邹充会如此回答,一时间愕然望他;邹充被看的发毛,转身就要出去,只是刚走了没两步,就被叫住,只见云共工来回踱步,沉默了良久,终还是叹气道:“罢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要你去杀人了。”
邹充犹疑道:“真的?”
云共工好似未曾听见,于干草上肃然危坐,沉声道:“过来磕头拜师吧。”
邹充以为他真的不再让自己杀人,便欣喜的上前,在云共工面前跪下,磕过三个响头后朗声道:“邹充拜过师父。”
云共工霎时爽笑,需知自世间定礼以来,拜师收徒,传道授业皆为世人所敬,有言‘天地君亲师’,也有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都明言师徒关系非同寻常。
而此时拜师礼虽然有些简陋,无有亲朋见证,也无六礼束脩,但也不碍着两人定下师徒名分;云共工方才心中所想,便是先让邹充记住自己这个师父,他还年幼,往后每日教导,有的是将他迂腐性子改变的机会,念及至此,更觉得意,朝邹充笑道:“好徒儿,好徒儿,快起来。”
邹充急不可耐,改跪为盘,忙问道:“那师父,你快教我水下呼吸的武功。”
云共工摇头道:“那可急不得,我先传你定海如意功的心法,你得先在体内练出了真气,才可以再学水下呼吸的法门。”
邹充困惑道:“我给搞晕了,师父你开始不是说定海如意功就是水下呼吸的武功吗?怎么现在又说不是了?”
云共工笑道:“我且先问你,可知乌龟是如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