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这话,张若梅的情绪再次不受控制,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随手将小桌上的茶杯拿起来,愤怒之下,想都没想就往蒲明达身上砸过去。
蒲明达压根没想到张若梅会这样做,当看到茶杯往自己身上砸过来的瞬间,他当即愣住,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因猝不及防,生生被砸中肩膀。
茶杯砸中他肩膀后坠落,紧接着发出“啪”的一声响,茶杯也碎成几片,散落在蒲明达脚边的位置,他肩上的衣服被茶水晕染,使得原本蓝色的衣料变成深蓝色,而他的肩膀也有些生痛。
温老夫人听了蒲明达的话,怔了下,还未来得及思考,就被外孙女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从不敢想象素来温婉的外孙女,竟会做出这样的行为,这样与平日里判若两人的外孙女。
她又惊又愕地望着外孙女纤瘦的背影,看着这个与平日里判若两人的外孙女,这让她有点无法接受,欲要开口,便又听到外孙女那宛若泼妇般的声音响起。
张若梅是真的被蒲明达刺激得失去理智,完全忽略了温老夫人的存在,看到自己扔出去的茶杯砸中蒲明达,还不觉得解恨,伸手指着他,歇斯底里地质问:“蒲明达,我不就骗了你吗?你至于这样对我吗?非得毁了我你才甘心是不是?”
“若梅,你给我住口!”
温老夫人低声呵斥,目光凌厉地睨着回眸看自己的外孙女,在外孙女愣神之际,转眼看蒲明达,关切地问:“蒲公子,你可有大碍?”
蒲明达温和一笑,回应道:“谢老夫人关心,晚辈无碍,这茶水也不烫。”
张若梅理智已慢慢回笼,蓦地转身,跪倒在温老夫人面前,声泪俱下道:“外祖母,他恨我欺骗过他,想要报复我,污蔑我,您可千万别信他胡诌。他昨天就跟我说,想毁了我,我已经知道错了,外祖母。”
看着外孙女泪眼婆裟,楚楚可怜的模样,温老夫人心生怜惜,却没有让她起来安慰她,狠下心肠转移目光不看她,转而看向蒲明达,道:“蒲公子,请你继续说,我这外孙女为何不愿嫁人?”
“外祖母……”张若梅满眼哀求地望着温老夫人,连连摇头,这慌乱又无措的神情,看起来可怜又可恨。
温老夫人眼里已经没了平日里的慈爱,目光严厉地看着她,语气严厉地问:“若梅,外祖母方才才跟你说过,人不怕做错事,就怕做错了事还不承认。你阻止蒲公子告诉我真相,就能掩盖你犯错的事实?”
张若梅听罢,身子微微一颤,慌忙道:“外祖母,他是骗您的,他欺骗您您还要信他吗?”
“外祖母活了大半辈子,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温老夫人脸色渐沉,心中对这外孙女的失望又多了几分,她是真没想到外孙女是一个一再犯错,却又有错不认的人。
闻言,张若梅的心瞬间凉了半截,目光涣散,身子一软,险些晕过去,幸而用手撑着才没倒在地上。
温老夫人见状,虽然心疼,但狠下心肠,没有理会,转而看向蒲明达,示意蒲明达继续说。她倒想听听外孙女为何不想嫁人,自从钟家那孩子意外身故,外孙女孝期满后,她就为外孙女的婚事操碎了心,可外孙女每次都表现出对钟修文一往情深,而对外人的劝说又油盐不进,实在让人没辙。
蒲明达瞥了眼张若梅,道:“张姑娘一直不想嫁人,那是因为已有心上人,但这个心上人却不是钟家的公子。”
温老夫人闻言一怔,蓦地看向脸色煞白的外孙女,惊愕地问:“若梅,你已有心上人?是哪家的公子,怎的从不跟外祖母提起过?”
蒲明达戏谑一笑,继续道:“老夫人,张姑娘有心上人的事,自然不敢跟您提起,因为她觊觎一个有未婚妻的男子,还为了那个男子佯装对已故的未婚夫一往情深,这样您就无法给她说亲,还觉得她是个深情的姑娘。”
闻言,温老夫人惊诧不已:“竟有此事?”
张若梅怒声喝止:“蒲明达,你给我住口!我心悦谁与你何干?”
看着她毫无形象地朝自己吼叫,蒲明达低笑一声,说话间还不忘给温彦宸戴高帽子,只听得他道:“张姑娘,虽然你心悦谁与我无关,但温大人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我着实不忍心看他日后因家宅之事而搞得焦头烂额。”
温老夫人也不蠢,闻言就隐约能猜出外孙女的心上人是何人了,那正是她的嫡长孙温彦宸,因为蒲明达方才还扯上永宁侯家那丫头了。她也曾惋惜地跟外孙女说过,若彦宸那孩子没有未婚妻,就让外孙女嫁给彦宸,但外孙女还是表现出对钟修文情深意重,外孙女又怎会喜欢彦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