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长公主正好看到这一幕,淡漠的眸光扫过三公主,明显对这个侄女不满,当眸光落在傅氏身上时,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她闺女嫁了个好人家,婆家百般宠爱,在婆家的日子过得极为舒心。
有人眼力好,很快就看到晋阳长公主的身影,低声说了句:“长公主来了。”
三公主微微怔愣,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想到自己没做什么,很快又恢复淡定。对于这个精明又深受皇祖母宠爱的姑母,她是心存敬畏的,私底下她会寻机会踩着秦绾妍抬高自己,可却不敢闹到姑母面前。
她承认她嫉妒秦绾妍胸无点墨却受皇祖母宠爱,就连父皇也疼爱着,小时候父皇都没抱过她这个亲生女儿,却抱着秦绾妍这个外甥女讲故事。长大了,她是最受宠的公主,却没个封号,也没封地,秦绾妍却封为寿阳郡主,赐封地寿阳,食邑千户。
等晋阳长公主走近了,在场的命妇以及贵女朝晋阳长公主福身行礼:“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吉祥。”
三公主上前两步,温婉得体,不慌不忙地施了一礼:“明月见过姑母,姑母吉祥。”
晋阳长公主轻轻颔首,说了几句场面话将那些官夫人打发走,这才热络地跟傅氏说起话来,她也不端架子,如寻常亲家一般相处。
秦绾妍听着两位长辈聊天一句踩一句捧的,自然,亲娘肯定是说自己的闺女有多调皮,做婆母的都是夸赞,她听得都不好意思,直接找个理由遁走,正巧遇上二妹妹秦君妍,姐妹俩如今能说得上话,自然相谈甚欢,能排解无聊。
秦君妍以前与秦绾妍虽有龃龉,拎不清且显得善妒,但她结交的朋友多,交际手腕还是有的,现在幡然醒悟后,也能对长姐真心实意,姐夫在朝为官,京城各家关系盘根错节,长姐日后也要与各家夫人打交道,便带着秦绾妍一起与自己那些小姐妹一起聊天。
秦绾妍知道她的善意,也不拒绝她这番好意,自己既然嫁给温彦宸,日后各家夫人的茶会、赏花宴,自然少不得要去的,有时候或许能结下善缘,于夫君仕途也有利,就当是先打个基础,堂妹认识的朋友,家世也不会差。
晋阳长公主看到远处与其他贵女或者年轻夫人打交道的闺女,心中甚慰,脸上也洋溢着欣慰的笑:“亲家,我这闺女嫁给彦宸后,性子收敛了许多,以前我跟侯爷对她也多有教导,可却未见成效,可见彦宸是个有本事的,竟能让她如此懂事。”
傅氏不紧不慢地回道:“长公主,绾绾本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前虽然调皮,可也不全是她的错,我与她相处的时间虽然不久,但了解她的性子,肯定不会主动惹事的,除非别人先惹了她。”
晋阳长公主微愣,略带深意地看了眼傅氏,只听得傅氏又道:“绾绾就该活得肆意潇洒,嫁给彦宸后倒有些埋没她的性子。”
晋阳长公主含笑回道:“亲家哪里的话,亲家是个和善的婆母,换了个婆母可不会如此惯着她。”
傅氏笑着略过这个话题,其实这个儿媳妇是活出了很多女子内心深处所羡慕的模样,不拘小节,张扬恣意,怎么高兴怎么来,绝大部分人皆不敢如此,绾绾就成了另类,凡是另类都不合群,会被人说三道四,或许以后女子地位不像如今这般,会有很多姑娘像绾绾这般活着也没人会说什么。
晋阳长公主视线落在远处的女儿身上,见她游刃有余地应付着身边的人,脸上笑容自信从容,也没有半分不乐意,可见她是甘之如饴的,只有女婿待她好,她才会心甘情愿做个贤妻良母,不让女婿担个治家不严的名声。
须臾,晋阳长公主柔声道:“彦宸待她好,她还是那个活得恣意的孩子。”
傅氏听后莫名,其实与之前相比,儿媳妇变化很大,但她明白,儿媳妇是为了自家儿子的名声,所以也尽量给这孩子自由,不拘着这孩子,毕竟人都是相互的。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宴会即将开始,帝后以及太后一同到场,启元帝说了几句场面话,宴会才宣布开始。
宴席上觥筹交错,酒虽醇美,但众人却不敢贪杯,生怕在御前失仪,感觉有五六分醉就不敢再继续,得保持清醒,否则一个不留神就脑袋搬家。
宫宴散席后,群臣才携着家眷离宫,天寒地冻的,又已经很晚了,大家也没那个心思攀谈,都很有默契的与家眷一起快点离宫归家,明日大年初一可又有得忙了。
回到家中,亥时将过,温子言是个孩子,熬不了夜,早已睡下。
秦绾妍也饿得慌,宫宴上她都没怎么吃,幸好温彦宸出门前吩咐小厨房做了易克化的吃食,刚到家就能吃上。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