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是画家,沉迷于创作,逝者是他的妻子,死于自杀。
“哎……这女的,走也让自己走得不体面。”
说话的是接下来会准备在云裳完成工作以后入殓的,云裳喊她尹老师。
云裳穿戴好站在往生者的面前,在锡山还有实习生可以当作助理,但在这能帮忙的人甚少。
为了150元的遗体整容费……
云裳在心里暗自叹息,外头的这些人,为了这笔钱闹得不可开交,值得吗?
兴许在溪照,条件并没有那么好,但听说她的丈夫一幅画上万元,为何他如此较真这笔钱?
在锡山殡仪馆,也不过就是200元的价位,如果对于平凡的村户家庭来说这笔钱很困难很困难,那她这位丈夫的作法,是真的让云裳不懂得。
尹老师在一旁看得很认真,不得不说,云裳安静地站在那里,很唯美。
她对手上的每一个步骤都十分认真,有条不紊。
现在这样认真的年轻人,尤其从事这一行的,太少了。
尹老师也是习惯了面对往生者,便和云裳开始交谈起来,二人都戴着口罩,以至于声音发出也都是闷闷的。
“云裳,这女的你听说她怎么死吗?”
云裳见过世间千万种死法,但凡要做遗体整容的不外乎那几种,但她不会去深究什么原因,在她手下的,就是一件工艺品,她要做到精致。
她抬头,言行得体,“尹老师,您可以到外头等我,一小时后以后就好,您可以先让家人们到惠民厅等候。”
有些赶人的意思,尹老师也是嫌在这闷得久了,没和年轻人共事过,起了一颗农村妇女八卦的心,对着云裳说:“哦,我晓得了,哎!我跟你说,这女的丈夫天天画她,太恐怖了,她好像是精神后来出了问题,不知道哪里找出硫酸泼了自己脸,据说当时在上又是尖叫又是跳山的,好痛苦哦!你看看,骨头都碎了,脸也没了……”
一连嫌弃又不理解的表情,是云裳从尹老师的眉目间所见。
但云裳也是最烦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话已经听了,云裳并未回答,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尹老师悄然退出了,口罩下砸了咂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心里在想,这新来的是不是太过于认真了点?
好无趣。
云裳已经来不及去挽回一个生命,她不是什么救世主。
她能做的微乎其微,只是在这静谧的氛围下,她要还原她的容貌。
一个小时十五分以后,就没有云裳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