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庄的仆人早己替宾客们奉上了香茗,袁九霄玩味地用手拔弄着瓷碗盖,率先开口,对着云念慈道:“袁某无事不登三宝殿,前日遣劣徒送来的书信徐夫人是收到的喽?”
云念慈恭敬地答道:“有收到的。”
袁九霄笑了笑,道:“徐夫人不必拘谨,说来贵庄与我崆峒派还颇有些渊源,当年徐公莱徐老前辈可也算一代人杰,一手幻影刀纵横天下,我崆峒诸位师长都是十分敬佩的。呵呵,只可惜我袁某晚生了百年,不然像徐公这等情义深重的大豪杰,袁某必定攀上去结交,呵呵。”
云念慈如何听不出来他话里的讽刺之意,不由得脸现愧色。
但听见袁九霄接着又道:“既然有此一缘,你我两家也不算外人,袁某也就明言了。此番前来,是希望徐庄能够协助我等办成一件大事。关于令妹的事,想必徐夫人是有所知的,袁某就不多提。近几年来冥狱教横行猖厥,不断杀戮我正派之士,诸位该也是有所耳闻。想那聂心邪非但是与我崆峒派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应该与我中原各正教之士皆有怨恨,凡我武林同道,该有降妖除魔,捍卫正道之心,不知徐夫人及诸位,是否赞同?”
云念慈正不知如何接口,身旁一人挺身而出,朗声回道:“袁掌门所言极是!魔教既非善类,害人不浅,所以我徐庄人人洁身自好,不愿结交奸邪之徒。”
袁九霄呵呵一笑,道:“所猜不错,阁下便是许二侠吧?”
那人正是许桑,他欠了欠身,回道:“侠之称谓实不敢当。”
袁九霄笑道:“当得当得,许二侠方才一语颇有见的,足见不凡哪!但许二侠说未结交奸邪之徒,却有些欺人了,你说是么?徐夫人。”转眼望向云念慈。
云念慈听得对方如此步步逼人,心下早己生了怯意,丝毫不敢抬头直视。只得怯怯地问道:“袁掌门匡扶正义,胸襟博大,我等实感钦佩,但不知与我徐庄有何干系?还请明示。”
袁九霄笑道:“徐夫人爽快,那袁某就明言了,早在我下山前,我己发帖邀集少林、青城、华山三派掌门共同出面,目的便是要召告天下,一同对付魔教,将那些个邪魔外道尽数诛灭!当然,这还得需要徐夫人点头答应,帮个小忙,也算为武林同道尽了一份力嘛,哈哈,想必夫人是极乐意助力的,对么?”
云念慈,许、苏三人尽皆震惊不己,果然袁九霄早有准备,而且居然中原四大派将尽数参与,若由这四大派联合发动,江湖各帮各派再群起响应,武林波澜兴起,岂非一场大浩劫再所难免,冥狱教如何能与之相抗?
听到对方说到要自己答应帮忙,云念慈再次不知所措。但见许桑抢身一步,回道:“我徐庄乃世代经商为生,不入官场不涉江湖,不过是寻常百姓家,无论正教还是邪派,一向都并无往来。所以我徐庄不会介入正邪之争,还请见谅。”
袁九霄一听此话,顿时脸色一变,阴沉下来,冷冷地说道:“什么时侯许二侠成了这徐庄的当家人啦?”
许桑道:“在下虽只是徐庄一名下人,但承蒙东家抬爱,委以重责,在下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苏三槐豪气顿生,大声附和道:“二哥说得好!”
袁九霄心下着怒,冷电般的双眼盯在许桑身上,说道:“好一个死而后已,如此说来,许二侠一再强辨推脱,是不将我崆峒派放在眼里,还是不将我中原武林正派放在眼里?”
许桑说道:“在下岂敢得罪贵派,更不敢与天下正教门派为敌,只是我等区区俗人,纵然有心也是爱莫能助,袁大掌门为中原正教之首要,相信不会强人所难。”
袁九霄仰天哈哈一笑,道:“许二侠当真逞得口舌之能,佩服佩服!只可惜你未免看错形势了。实话跟你说吧,我袁某今日来不是跟你们商量的,那是势在必行!哼,如今崆峒一派由我执掌,我袁九霄岂是昔年的丘梦离前辈?‘’此刻旧帐重提,可见他对上代人的恩怨居然耿耿于怀。
眼见局势僵持,云念慈试探地开口问道:“袁掌门息怒,奴家区区弱女子,但不知如何能够效劳?”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袁九霄由阴转晴,脸上挂出微笑,说道:“还是徐夫人识得大体,那我就直言了,便是……”停顿一下,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将令妹云念姝引诱至此!”
云念慈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惊得身子微微一颤,仿佛触电,急声道:“不可以……这……这不可以!”
袁九霄面色又是一冷,说道:“我说过,你没得选择!”
一旁的苏三槐终于按捺不住,跳出身来,须眉戟张,脸色涨得通红,指着袁九霄大声喝道:“姓袁的,休得如此欺人太甚!我家夫人一再忍让,你却咄咄相逼。好哇,既到这份上,咱也别磨唧,管你多么厉害,我苏三槐今日要跟你过上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