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微微蹙眉。
他现在就像是站在了一个多线平行最终交叉成为一条主线的分叉口上。他走过了在这之前的所有平行线，每一条都代表着一个通向终点的线索，但每一条线索最终都会汇聚到这个交叉口。
但他没有办法通向终点，因为在这个交叉口的前面站着夏玖。
这是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她像是一座挡在他面前的山峰。即使是蝙蝠侠的钩枪似乎也难以翻越它，这座山既看不见，也摸不着，却真真切切的阻挡在他的面前。
但蝙蝠侠不会永远被阻拦在未知之外。
“你要去追查追杀我们的凶手吗？还是要找到那场火灾的真相？”夏玖问。
“这两个答案我都不会放手。”蝙蝠侠说。
他的声音在变声器下有些失真，显得更加低沉冷硬。夏玖看着他。她知道他在说真的，他的一举一动无不表示他的坚韧和执着。但那样的情感如此浓烈，以至于她完全不能理解。
“为什么呢？”这么想着，她也这么问了出来：“这件事其实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完全没必要这么费尽心力去调查它。”
蝙蝠侠没回答，而是站在她的床前俯瞰她。
“哥谭的公民们并不信任你，他们希望警察抓住你，把你扔进阿卡姆疯人院，或者黑门监狱。当然，最好是能够死刑，我想很多罪犯和政客也希望蝙蝠侠可以被死刑，一个不会被任何利益收买的人，他只能成为全民公敌。”夏玖靠坐在病床上，搂着被子目光微垂。男人宽大的投影完全笼罩住她，形成强烈的压迫感。没有哪个人敢说自己对这样的震慑毫无恐惧。
夏玖却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那双隐藏在面罩后的眼眸是瞰蓝色的，像星辰中闪耀的星星，深邃且静悠。她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你要做一位英雄吗？”
“我不是英雄。”男人回应她。
“那是什么？”夏玖笑了笑：“义警？”
“你问得太多了。”
蝙蝠侠从腰带拿出藏了许久的扫描仪，对准了夏玖。
这个夜晚他在女孩的身上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他不能再拖延下去，因为这座城市里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他去拯救。
“我只是有点好奇。”
仪器很快扫描过夏玖的全身，将一张X光图像，和一些扫描出的信息飞快运算出来，投射到远在数里之外的芭芭拉的电脑上。蝙蝠侠达到了此行的目的，收起仪器翻身上窗，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女孩清浅的声音。
“我憎恨一切的英雄。所以如果你不是英雄，那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蝙蝠侠回身看了她一眼，抬腿从数十层的高空上一跃而下。
一个什么样的人会憎恨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