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威等人走后,刘封巡视一遍黟县,昨夜一场猛攻,城中守军不足,只一个冲锋便被胡奋先攻破南门,吴军寡不敌众,弃城而走。
如今兵马加上一万多降兵,足有十六万余,军进入丹阳境内,秣陵就在不远处,关平也拿下会稽,东吴大势已去。
兵法和谋略固然重要,但都是建立在兵力的基础之上,没有足够的兵力支撑,一切都是空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诸葛亮有通天之能,在击败夏侯惇和曹仁之后,等曹操军压境,也不得不弃新野、走樊城,逃窜江南。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显得微不足道!更何况如今江东也不存在力挽狂澜之人,周公瑾、甘兴霸之流一去不存,更缺少少年孙权那样有魄力的明主。
孙权晚年的一番折腾,令江东人心离散,军心不振,正如这秋日之花草,一场秋霜,遍地枯黄,只能等待风雪过后,再次新生了。
朱据和刘纂两人的兵力合起来不足十万,诸葛恪仅有两万人马,如果能再将陵阳拿下,刘封打算从北路直取秣陵,干脆不管南面的朱据和诸葛恪了。
朱据是老将,虽然曾被孙权下狱,但毕竟也是当朝驸马,免于一死,最后又被起用,这样的老臣最为忠烈,也深得军心,有他在军中,就很难让吴兵军心散乱,必须要先将他调走。
而诸葛恪虽然自傲,但的确有本事,与他交手,也要费心费力,一个不留神,或许就要损兵折将,眼看东吴就剩最后一口气,这些人将来都要归降。
同为一家人,刘封不想在这个时候损伤太多人马,这也是他没有挥兵长驱大进的主要原因之一。
正当他查看地图筹谋整个江东之事的时候,关平派宗预前来禀告会稽军情,陆浑兄弟投降,会稽境平定,还顺便收复了东瓯山越,诸葛恪退守富春。
宗预见礼之后言道:“末将奉命来见大将军,是有军情大事要与大将军当面商议。”
刘封笑道:“你们既得会稽,便从权决定直取吴郡即刻,关将军有此兵权,又何须来与我商议。”
宗预抱拳道:“关将军想调张南水军,从浙水出东海,从吴郡东面娄县、曲阿一带登陆,对吴郡两线出击,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刘封言道:“我调张南水军南下,一来是牵制诸葛恪在会稽兵力,而来便有意叫他出海迂回而战,如今王濬水军在采石矶遇阻,正好由张南这一支兵打破局面。”
“原来大将军早有此意,是我等太过愚钝了,”宗预摇头失笑,又道,“末将此来,还有一事要向大将军禀告,却是关乎阎将军的婚事。”
“婚事?”
刘封一怔,笑道:“男大当婚,这是应该之事,又何必来问我?”
宗预叹道:“将军有所不知,阎将军今年二十已过,至今却无婚配,实是为其身世所累。”
刘封双目微微一缩,淡淡问道:“可是那士族门阀之见?”
宗预轻微点头,并未说话,他也是世家出身,自然明白这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和复杂程度,士人与普通人之间的成见之深,并非三言两语或者刘封和诸葛亮颁布的几项政令就能改善的。
阎宇是当年战乱之时的孤儿,被一名青楼女子收养长大,这女子本是没落世家之后,所以阎宇倒能读书写字,正逢蜀中举办文武大比,他便是第二届比赛的文比第一人。
刘封知道素有才干,处事勤勉,处事精细,历史上担任过任庲降都督,出镇南中,只是后来黄皓专权,或许正是因为身份的缘故,才被其拉拢,搞得晚节不保。
阎宇能升任右将军,能力还是有的,他在朝堂虽然不受待见,但派他管理山越军,便不会存在士族门阀之见,这几年与王惇一同训练山越军,颇有政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