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辈亲传,谁都没你话多。”应无患摇摇头,转身走时挥了挥手。
“我师尊寿辰你来不来啊?”江清月长大了,气质出挑,已不是从前那个紧追不放的跟屁虫。
“怕被你们说失宠,我哪能孤家寡人去赴宴。”应无患的声音笑意满满,渐渐远了。
“他是什么意思啊?”江清月嘟囔。
“是嫌弃,”邵元智玩笑神色,“他嫌你话比练玉棠还多。”
……
明净峰。
白卿云今日气色不错,坐在窗边插着花。
按理说,平日里这个时辰,他是应该焚香祝祷的,可一早应无患就从山中摘了一捧灵花回来,那愧疚的小模样,他现在还记得清楚呢。
这花,还是自己见惯了的花,红的紫的绿的并不稀奇,只是从前,他从未想过将各种色彩摆在一处,竟也能瞧出些新意来。
他摆弄着花草,一支支剪作不同长短,放进徒弟以恕罪为名寻来的花瓶中,嘴上说着责怪的话,却是在应无患离开后,从中得趣许久了。
“师父。”
白卿云研究得认真,竟是徒弟从主峰回来,问候都到了耳边才发现。
他放下手中物什,倏然回眸,险些与这越发大胆的弟子撞了个头碰头。
二人四目相对,谁也没退,呼吸相融片刻,还是应无患先眨了眨眼睛,又唤了声,“师父。”
白卿云指尖轻推开徒弟的头,指着窗台上摆放整齐的花朵,声音冷漠道:“看你做的好事,为师可救不活它们了。”
哪就真要他救了,不过是咬着错处不放,怕这顽劣的弟子又去毁他灵植。
“嗯?”应无患如今的声音格外沉稳,每每疑惑更是陈年老酒般醇厚。
他站姿比之端坐的师父高出许多,此刻微微躬身,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拾起灵花,倒有些呵护之态。
“弟子瞧着,经师父之手,它们反而更美了。”
“如何美了?”白卿云听着这话,不以为然。
“若是还在百花之中,它们不过万千色彩中一抹,可现下不同了,一样一支,竞相争艳,又有层次错落,岂不美哉。”应无患说着话,就将手中花添到花瓶中。
“摘了明净峰百岁的花,你倒是越长大越会找借口了。”白卿云一双桃花眼,微眯起来,分明是笑了,话中却无半点温度。
“师父不觉得美好吗?”应无患看着花,瞧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