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没余钱住宿,大毛带着曹秀珍在城闭之前,紧赶慢赶离开县城。
连夜赶路,老两口已经吃不消,怕儿子看不住疯女人,他们将曹秀珍用绳子捆了。一路上,曹秀珍时而哭笑时而怒骂,她的疯症日益严重。
毛家香火断了,家人本就心烦,愈发看疯婆子不顺眼,拿块烂布将她的嘴巴堵上。
路过山丘,曹秀珍突然顿住脚步,迷离的目光突然不停张望起来。
黑乎乎的山丘似有什么在吸引她,纵然在毛家人推搡怒骂下,她跌撞间依然频频回头,被堵的嘴里不时嘶喊着,“唔……唔……蛋蛋……蛋……”
大毛心力交瘁,崩溃的他对着曹秀珍拳打脚踢,“你这疯婆子疯婆子,毛蛋已经死了,他就是被你害死的,你为什么不好看好他,为什么不从小把他教好……”
老两口没有向前劝架,而是偷偷抹着眼泪。
曹秀珍任由丈夫打,眼睛却死死盯着山丘,泪流不止。
夜暮遮掩下的山丘,站着两道身穿斗篷,浑身捂着严实的人。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手,轻轻搭在矮胖子的肩膀上,指着山下那道绝望的影子,沉声道:“蛋蛋,你再多看她几眼。她是你娘,以后你们很久都不能再相见了。”
空洞浑浊的眼睛,盯着山下那几道影子,任由他们远去。
“以后,你就跟着我。”
这句话,他听懂了,笨拙地点头。
山路上的人已经远去,两道黑影缓缓下山,消失在夜暮中。
饭桌之上,陆庭修神色怪异,打量一番后将目光落在夏秋身上,蹙眉道:“你身上什么味?”
上桌之前,她明明已经涮过三遍,还特意用鲜花泡过,怎么可能还有味呢?
“什么味?”夏秋抬起胳膊闻了几下,压根没有尸味呀。
可陆庭修的眼神,让人不言而喻。夏秋心里咯噔一下,虚得厉害。
“我……我在灶房煎了点咸鱼。”夏秋受不住他嫌弃的目光。
陆庭修没再说话。似乎胃口不佳,才吃半碗就回房了,走时也没跟她打招呼。
吃完饭,她将小芍偷偷叫到一旁,“来,你闻闻有没有味?”
天真的小芍嘻嘻笑,“姐,你身上的花香太浓了,下次我少放点。”
“没有臭味?”夏秋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