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虽然决定与刘备联盟,不过江东文武始终人心惶惶,都被曹操声称的八十万水军吓怕了。不久周瑜回到了柴桑,亲自面见孙权。大堂上,周瑜慷慨激昂道:“曹操名为汉相,实为国贼,汉贼不两立,我等岂能卑躬屈膝?何况主公英明睿智,江东兵精粮足,士民归附,又有长江天堑,加之寒冬将至,简直占尽了天时、地利和人和!如今曹贼自动前来送死,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
孙权大喜,疾问:“公瑾可有退敌良策?”周瑜笑道:“正要为主公筹谋,在我看来,曹操此行犯了兵家大忌,必败无疑!其一,远途跋涉,已经疲惫不堪。但凡稍微懂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如今曹军已经是强弩之末,哪有什么战斗力?其二,寒冬将至,马无良草,人无暖衣。曹操逆天行事,真是蠢不可及啊!其三,北人不擅长水战,而若攻江东,必然依靠水军。曹操舍长取短,这是自取灭亡!其四,南方瘴气重,北人水土不服,多生疾患,战力必然下降。其五,马腾被骗入邺城封为卫尉后,偏将军马超与征西将军韩遂化干戈为玉帛,成为朝廷新的威胁。一旦荆州战事胶着,马超等人必然攻关中!”
众人稍稍放心,个个眉开眼笑。周瑜继续笑道:“再说曹操号称八十万,其实不过是狂言欺世。依我看,曹操中原之兵不过十五六万,刘琮投降兵马不过七八万,而且个个心怀贰心。江夏刘琦、刘备等人在荆州威望极高,如果能善加利用二人,荆州的兵马未必是咱们的威胁。只剩曹操的十五万大军,不足为虑。我只需要精兵五万,进驻夏口,立马可以击破曹操!”
孙权感慨道:“曹贼早就想篡汉自立,只不过忌讳二袁、吕布、刘表和我罢了。如今四人都已逝去,唯独我还活着,曹贼心有不甘,所以兴兵前来讨伐!我与老贼势不两立,决不投降!公瑾说的话真是金玉良言,这是上天赐你来帮助我。”孙权当即抽出宝剑,斩断案几一角,怒道:“从今日起,再敢妄言投降者,就像这案几一样!”
孙权招招手,鲁肃起身上前,接过命令,扬声宣读:“主公有令,即日起拜周瑜为左都督,程普为右都督,横野中郎将吕蒙先锋大将,丹阳都尉黄盖为为先锋副将,偏将军董袭、中郎将韩当、潘璋、校尉周泰、全琮、承烈都尉凌统、当口令甘宁等率部随军,扶义将军朱治押运粮草。”
几日后孙权召见周瑜,握着周瑜手道:“不瞒公瑾,五万精兵一时难凑,我已经为你挑选了三万精兵,你可率军前往夏口破敌。万一不如意,我再领兵五万助你一臂之力!另外,我把子敬派给他当赞军校尉,帮你参谋军事。”周瑜欣然领命,当即率军前往夏口。
诸葛亮也随周瑜一起前往夏口。鲁肃三人坐在船中,见二人一声不吭,鲁肃笑问:“孔明啊,孙刘已经联盟,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大家不妨开诚布公。这次曹操率军二十万,你觉得该如何布防?”诸葛亮望着周瑜和鲁肃,大笑道:“这恐怕不合适,我只是刘将军的参军,两位一个是都督,一个是校尉,在下不敢多嘴啊!”周瑜淡然一笑,“子敬,你就不要难为孔明了,还是说说你的见解吧!”
鲁肃指着案上地图道:“曹操兵马驻扎在两地,一个是江陵方向,一个是襄阳方向。江陵方向是水军为主,襄阳方向是陆军为主,我料曹操必会兵分两路夹击江夏:一路从襄阳沿着汉水南下,一路从江陵顺流而下东进,最后在夏口会合。一旦曹操两面夹攻的形势成功,夏口危矣!所以咱们兵力部署应该是兵分两路,请刘将军率军防备汉水的曹军,我们江东的水师溯流而上击溃曹操水军。咱们各司其职,令曹操两路大军无法会合,则曹军必败!另外,我们可以让出鄂县的樊口供刘将军驻守,一旦夏口有闪失,刘将军可以迅速驰援;万一我们西路出现变故,他也可以据守樊口抵挡曹操水师。”
周瑜欣然点头道:“子敬深谋远虑,是攻守兼备的好谋划。我再提出几个细节,汉水来的曹军必会争夺江北的鲁山和夏口,好对我江东水师形成钳制。请刘将军务必派军驻守鲁山和夏口,只要鲁山和夏口不失,我江东水师进可攻退可守,托也能拖死曹军!另外,水军一旦开战,船只必然不足,听闻刘琦公子和刘将军有上千条战船,可否借我一用?”诸葛亮欣然点头道:“自然可以,我们的水军战船可以全部借给都督。”众人直奔夏口而去,准备与刘备大军合兵一处,共同商议破敌方略。
这时曹操正在江陵召集文武众将,跺脚道:“听说孙权与刘备联手了,真是可恨!这次本相要挥师十五万,兵分两路扑向江夏。命曹仁驻守江陵,曹洪驻守襄阳,徐晃驻守樊城,夏侯渊负责督运粮草,赵俨、程昱都督七路大军沿着汉水而下,直奔夏口,本相亲自率领八万水军顺流而下,与诸君在夏口会合!这一仗本相亲自指挥,也让刘备和周瑜小儿见识见识我曹操的指挥能力,让他们败得心服口服!”
周瑜率领三万大军抵达夏口,刘备亲自出迎,欢喜道:“孔明已经来信告知一切,孙将军能够派都督前来联手抗曹,实在是明智之举。不知道都督率领多少人马前来?”周瑜笑道:“三万。”刘备眉头一皱,“是否太少了?曹操不下二十万大军,即便留守五万,还有十五万大军,这生死存亡之际,孙将军还留五万大军有何用?请都督传信孙将军,如果他肯倾巢而出,我刘备愿为先锋,拼杀冲杀,击退曹军。”
周瑜摆手道:“不必了,我有三万精兵,击溃曹操水军足够。眼下只需担心襄阳大军,这路人马不下七万,一旦挥军南下,恐怕对我军威胁极大。希望刘将军能够挡住这路人马,如果咱们能够击杀过半曹军,保准三年内曹操不敢南下。如果击杀三分之一曹军,曹操必会在明年初春卷土重来。所以这一战是生死存亡之战,也是决定未来三年,甚至是三十年天下的格局的重要一战。希望刘将军拼死抵挡,不可让襄阳的兵马断了我后路!”
刘备点头道:“都督放心,我刘备就是全部损失殆尽,也绝不会让曹军前进半步!”周瑜大喜,当即率领水军直奔嘉鱼、蒲析一带,准备沿陆水布防,挡住曹军。
待周瑜大军出发后,刘备立刻命关羽、关平、龚都、糜芳率军一万驻守夏口,命张飞、霍峻率军五千驻守鲁山,与夏口互为犄角。自己领着诸葛亮、赖恭、赵云等人率军五千驻守樊口,策应各地。
不久周瑜大军与曹操大军在赤壁西相遇,周瑜立刻指挥吕蒙、黄盖率军一万在前,董袭、潘璋、凌统率军五千在左,韩当、周泰、甘宁率军五千在右,三路齐攻。曹操命游击将军乐进、长水校尉蔡瑁引三万水军迎战,命汝南太守满宠、司马张允领一万大军在左,督虎豹骑曹纯、大将文聘引军一万在右。两军鏖战,顿时飞箭如雨,血染江面,到处是喊杀声和艨艟对撞声。
周瑜见曹军人多,立刻召来程普,嘱咐道:“德谋都督,曹军仗着人多,咱们得出其不意,才能克敌制胜。我给你五千兵马,你迅速退往陆水!”程普当即领命,率领五千兵马退往陆水。待程普大军退去,周瑜立刻下令射箭,顿时箭飞如蝗。同时下令撤军,江东水军迅速后撤。
曹操大喜,立刻催动三军追杀。贾诩急忙劝阻道:“丞相,周瑜善战,不可轻敌。两军正鏖战,他突然撤离,必有蹊跷!”曹操大笑道:“周瑜区区两三万人马,岂是本相敌手?”不顾贾诩劝阻,继续率军追杀。大军行到赤壁时,周瑜又率军回杀,这时程普率军从南面陆水杀出,两路夹攻,曹操大败,不得不退往江北乌林。
曹操清点人马,折损四万大军,懊悔不已,只得暂时停止进攻,等待襄阳援军先攻下夏口,再两面夹击江东水军。周瑜也驻军南岸赤壁,与曹操对峙。
这时襄阳七路曹军在章陵太守赵俨、奋武将军程昱督护下正沿着汉水两岸直奔夏口而去,绵延五十里。其中荡寇将军张辽和虎威将军于禁分别率军一万在前,破虏将军李典、平虏将军朱灵、扬武将军路招率军在中,平狄将军张郃、奋威将军冯楷率军在后。
刘备早收到七路曹军进军的战报,暗暗心惊。诸葛亮趁机道:“主公,周瑜已经控制住江面,咱们无须顾虑曹操水军,只需要考虑汉水这路兵马。如果这七军不重创,即便曹操水军全军覆没,仗着这七军精兵和各地驻军,他也必会卷土重来。只有重创了这七军,曹操才会龟缩北方,不敢南下。到时候咱们趁机收复荆州,大局可定,大业可兴!”刘备吃惊道:“我只有两万人马,曹军有七军,我如何是他们敌手?”诸葛亮笑道:“如果只守不攻,自然不是敌手;如果以攻为守,即便他们有十万,咱们也无须担心。《司马法》说‘五人为伍,五伍为队。一万二千五百人为一军。七军者,计八万七千五百人也。’汉水人马不过八万,弹指可破!”
刘备于是进驻夏口,召集众将,命诸葛亮指挥三军。诸葛亮站在堂上,悠悠道:“如今曹军沿着汉水南下,已经到了竟陵附近,距离夏口还有近四百里。如果让他们顺利包围夏口,咱们根本毫无胜算。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主动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三军听令,立刻兵分三路,各率三千人马出击。第一路,命偏将军关羽与校尉关平,率军赶往东荆河西,主动挑战,只许败,不许胜!”
关羽面露不悦,“关某一生没有败绩,军师为何让我故意诈败?曹军人人都知道关某脾气,岂能相信?”诸葛亮大笑:“就是因为人人都知道关将军脾气,所以由你诈败最合适,不必多言,照做就是!第二路偏将军张飞和校尉糜芳,率军赶往汉水南,接应关将军。记住,杀退敌军之后立刻撤离,不准缠斗!”张飞、糜芳欣然领命。
诸葛亮又望着赵云道:“牙门将军赵云、中郎将霍峻、校尉龚都率军赶往东荆河,藏在堤后。见关、张两路大军败回,无须接应,待曹军渡河后立刻杀出,切断敌军退路。”赵云三人齐齐领命。待众人走后,诸葛亮拱手道:“主公,关键一仗还看主公!如果子龙能够切断敌军,接下来就是一场硬仗,需要主公率领大军扎住口袋,将敌军封死在汉水和东荆河交错这一带。十几天前咱们已经提前做了一些准备,这次总算可以派上用场,时机一到,曹操七路大军必败无疑!”刘备大喜,立刻率军前往。
几日后张辽、于禁大军夹着汉水行到东荆河西五十里处,突然关羽率军拦住汉水南面于禁大军去路。于禁大惊,一边率军冲杀,一边派兵回报程昱。赵俨在河北面,程昱在河南面,程昱立刻下令朱灵、路招、冯楷三路大军前往支援。关羽见援兵赶来,急忙率军败退。于禁瞧出蹊跷,没敢下令追杀。回报程昱,程昱也觉得十分蹊跷,大笑道:“这必是他们的诱敌深入之计。不过咱们拥兵五万,没道理怕他们。朱灵率军追杀;路招率军接应朱灵,冯楷率军从南面接应朱灵,三路追兵呈品字形推进,一旦遇敌,立刻两翼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