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这个胆子,我担心他干什么?担心他向陛下告状?还是担心他派人来暗杀我?”
再说了,我杨少峰搞事情,还轮得到他朱桂恶人先告状?等他知道刘少泽那个死太监被杀,估计还没等他写完奏章,老子的奏章就已经到了朱老四手里!
眼见杨少峰如此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梁经纶忍不住皱着眉头道:“下官乃是边市城副提举,身负皇命,自将这此间事一五一十奏明圣上,断不致让扬提举蒙冤!”
齐慕堂同样点了点头道:“不错,原本便是刘少泽那个阉贼仗着代王殿下的名头横行不法,杨提举不得已而诛之,乃是为国除害,同时还保全了代王殿下的名声,我等自然不能坐视。”
眼看着两人在三言两语之间就把杨少峰摘的干干净净,顺便还添加了不畏强权、一心为国、强项令等等数不清的光环,程汉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
难怪自己只是个区区从九品的吏目,而这两位大佬已经混到了从五品的高位上,这就是差距啊。
见齐慕堂和梁经纶两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顿时感觉压力山大的程汉讪笑道:“下官也是这么想的。”
杨少峰则是笑眯眯的道:“上书陛下之事暂且不急,今天咱们还是趁热打铁,先将这个规矩给定下来。”
斟酌了一番后,杨少峰才开口道:“新的商税税率,朝廷已经在公文之中说过,以后也不存在什么士人和勋贵免税的说法。其他的地方怎么样,咱们管不着,但是这边市城里面,就必须得按照大明律的规矩来办。
以后收税就和今天一样,梁提举或齐提举带着账房登门核税,然后直接把税银运回来,谁要是再敢端什么架子抗税,就直接让吴明带着衙役或者锦衣卫的人上门去说话。
不过,想来经过刘少泽这事儿,以后也不见得有谁敢抗税了吧?”
梁经纶点了点头,应道:“是。经过今日之事,想必以后所有人都会老老实实的交税了。”
齐慕堂却道:“这税银该如何处置,却是个大问题。”
见杨少峰望向自己,知道杨少峰没有六户打杂的经验,齐慕堂便解释了起来:“我大明征收赋税,向来是春秋两季,秋季的要在年底之前押解入京,现在收的,其实已经是永乐十四年的春税,在这些税银全部押解入京之前,一般都是存在各地方的府库里面。
但是咱们边市城既不归万全都司管辖,又不属宣府管辖,这税银想来只能存在咱们边市司的库里。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税银里面,是有一部分不需要押解入京的,通常都是按照往年报入朝廷的规划进行截流,以用于各项工程之类的开销。”
被齐慕堂这么一说,杨少峰就明白过来了。
税是收了,但是不能全给朝廷送过去,得留下一部分应对当地的各种开销,比如修桥铺路之类的工程。
而更重要的是,边市城这里并没有府库,这个屁大点儿的小城市,离着想要建造府库的规格还差老远。
可是问题来了——边市城文不归顺天府,武不归万全都司,外不归鸿胪寺,内不归礼部,这完全就是个由户部直辖的怪胎。
而想要解决目前的问题,就必须得经过户部的同意,在边市城先建造一座存放税银的库房,然后再把库丁之类的临时工给安排好,之后才能正式把银子存进去。
而在此之前,这些银子该如何存放也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如果将这些银子直接放在提举司衙门,等于是把风险全部扔在了杨少峰自己一个人的身上,但凡有什么闪失,责任就全是杨少峰的。
至于说存放到其他地方,先不说往顺天府和万全都司这种地方存放之后还能不能取得出来,光是这个责任就没有人愿意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