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我:“怎么了?你这人,也不知你成天愁什么。你刚说自己想开了,马上又阴云密布。”
我叹口气说:“我下岗了。”
解铃哈哈笑,一拍我:“走吧,先解决肚子问题。”
梁先生还是挺懂事,安排了一桌子硬菜,吃喝中,他告诉我们,儿子梁小秋已经醒了,而且说话和状态都挺像正常的孩子了,在家逗得他妈妈笑。他要特别谢谢我们。
在饭桌上,解铃问他范雄画室地址在哪。梁先生很热心地用笔写下地址,是在我市的文化一条街上。
这条街是新近这些年开发的,靠近文化市场,里面云集了各色文化单位,有卖古玩的,卖现代画的,卖旧书的,街面也建设得有模有样。真是灯下黑,我们千想万想,没想到范雄就寄身在这样一个地方。
事不宜迟,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我和解铃便杀向了范雄的画室。
文化街有一趟胡同,全是画家的工作室,大都是二层小楼,外墙有着各式各样的涂鸦,看起来颇有纽约客的范儿。我们按图索骥,找到了的范雄工作室。我有些紧张,马上就要和范雄面对面较量了。
还没走进去,就看到大门敞开,里面冷冷清清。
在门口坐着一个戴着套袖的老头,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计算器,正聚精会神算着什么。
我们过去打招呼,问范雄是不是住在这里?
老头眯缝着眼看我们,恍然大悟:“你们是画商吧?赶紧进来,里面挂的画随便挑。”
“范雄呢?大爷。”我问。
老头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我们呛着:“死了。”
“什么玩意?!”我差点跳起来:“范雄死了?”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老头口气严厉。
解铃赶紧道:“大爷,我们都是从西北来的,朋友说这里有一批画要出手,都是大画家范雄的亲笔。我们千里迢迢过来,没想到范雄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老头点头:“这就不怪你们了。范雄是自杀的,留了遗书,半夜爬上桥头跳了大江。这些艺术家啊,就是这么怪,想一出是一出,死都死的这么特别。她在遗书里说,把画作的委托权都交给街道,卖出的钱捐献给养老院和山村的孩子们,从这点说,这人还算不错。”
“她说自杀就自杀啊,说不定潜逃了。”我不相信。
老头道:“小伙子还抬杠,她死后几天,”他卖了个关子:“就在江里找到一具泡烂的女尸,拖出来鉴定什么a,就是范雄。”
“在哪找到的女尸?”我问。
老头皱眉:“你们是来破案的,还是来买画的?”
解铃拉着我往里走,言多必失。范雄这间画室的装修还真不错,进门是大厅,墙上挂着她的一些代表作。已经有几个人正在评头论足地看画,有男有女,看他们的气质就像是搞艺术的。
解铃第一次看范雄的画,扫了一圈,不禁赞道:“真是一位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