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因果的一种方式。
如果抛开这条心理变化的暗线来说,单单看这两个事件,完全就是孤立的,不相交。
“我想起一个心理学家的鸽子实验,”廖警官抽出一根烟递给我,自己也抽上一根。办公室没人,我们可以自由地聊天。他说:“这个实验十分诡谲,他养了八只鸽子,分开饲养,每个鸽子笼每隔五分钟就自动投放一次食物,经过实验观察,八只鸽子有六只行为异常,有的在转圈,有的扑腾翅膀,这个心理学家管这个现象叫迷信。鸽子产生了某种因果上的迷信,认为只有保持这种动作,就会有食物出现。其实这种因果是什么呢,并不是鸽子由于动作创造了食物,而是鸽子之外有更高级的生命体--人,他们来操控整个流程。”
我听得目瞪口呆:“廖警官,你可真是天马行空。”
他干笑了两声:“其实,这些话也就是咱们私下说说,我和谁也没谈过。我觉得你和解铃这样的人,接触的神秘东西比较多,思维比我们常人更开放更包容,也就允许我胡说八道。”
“没事,我爱听,那联系到鲁大刚你有什么结论呢?”我问。
廖警官看着窗外的白云,狠狠抽了两口烟,说道:“我觉得是不是在鲁大刚、鲁灵、田涛等等这些人这些事之外,还存在了这么一个系统,它在调控发生的一切。”
我惊的说不出话来,继而笑笑,不以为然。
“小罗,你不在我的位置上,有些信息有些感觉你是没有的,”廖警官说:“我参与了整个案件,越来越感觉到力不从心,很多事都在意料之外,偏偏又在逻辑之中。算了,不说这些,假想没有意义。”
我低头继续看着报告,最后几段是市精神病医师对鲁大刚的鉴定报告,上面写的很清楚,鲁大刚很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多重人格。
“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我问廖警官。
他吐出一口烟圈,说:“鲁大刚在审讯后期,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头。他坚称自己的体内有两个‘我’。”
他一说到这里,我陡然一震,看着他。
廖警官也明白过来:“他在看守所禁闭室写的那个字!就是‘我’字。”
“然后呢?”我问。
廖警官有些坐立不安,他还是继续说下去:“医生和他谈话,甚至做过催眠,但结果很平淡,鲁大刚并没有引导出第二种人格。鲁大刚接受审讯说:你们找不到‘它’的,因为‘它’就是我。你们再催眠再诱导,就算‘它’出现了,你们也发现不了,因为‘它’就是我。”
我听得有点糊涂:“分身?克隆?”
廖警官摇摇头:“我们也不明白。有人甚至以为,这是鲁大刚要逃避法律的严惩,而编造的奇妙谎言。这个人确实不正常,所思所想和常人都不一样。他就算没有多重人格症状,也有其他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我静静听着。
“鲁大刚说,第二个‘我’,和他本人没什么区别,但是更加阴沉。如果用颜色来标记,他的本我是灰色,而第二个‘我’是稍稍近于黑色的深灰。”
我苦笑一下,精神病人的世界,果然是常人不懂的。
我们正说着,有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图,正是禁闭室里拍摄出来的刻字。
廖警官赶忙站起来:“小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老张,市局大名鼎鼎的笔迹鉴定专家。老张,这位是协助破案的,你管他叫小罗就行。”
老张戴着深度眼镜,一看就是技术控,和我简单寒暄一下,马上切入正题,是个很干练很讲究效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