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清被姥姥这一吼惊的一愣,他没料到一向对自己无比尊敬的人竟敢如此跟他说话。
随即想想觉得可能自己这么说确实有些不妥,于是补充道:“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咱家后生做了孽,理应承担后果。但是此后生如今已经出马成了我们马家的后人,我自然是不能把他交给你。所以,我想跟你打个这个赌。”
黄六娘眯起了小眼睛问道:“怎么赌,说来听听。”
胡长清手指向黄六娘抱着的小黄皮子魂说道:“让它的魂,跟着咱家后生当个保家仙,你孩子本身道行低微,本无人愿意供奉,只靠自己修炼的话,没个百八十年的也成不了气候。但是如果让它跟着咱家后生,享用着咱家的香火供奉,修炼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这个条件显然是对这小黄皮子是有利的,但是光凭这个显然还是无法平息仇恨,黄六娘冷冷的说道:“那又怎样?这点供奉跟烧杀之仇能比吗?”
胡长清咯咯一笑,说道:“所以我才说,跟你打个赌。等你孩子修炼出了道行,亲手找咱家后生寻仇。当然这期间咱家后生也会修脸马家功法,咱们就赌到你家孩子能不能要的了咱后生的命,期限20年。20年后,如果它报得了仇,那咱后生的命,你拿走。但是如果报不了,就权当恩怨已解开,就让你孩子安心跟着后生,当好保家仙。”
黄六娘半晌没说话,估计在那盘算着这个赌约对自己的利弊。
想来这相当于用把黄皮子魂带回来为筹码,换得我多活20年。赌约期间还能从我这享受人间供奉,等于白捡了20年的供奉,20年后依旧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那这个赌约对小黄皮子来说那是捡了大便宜啊!于是满脸奸笑的看着胡长清说:“此话当真?”
胡长清正色道:“当真!”
黄六娘突然面色一沉,好像想到了什么,忙说:“不成,20年后我家孩子要复仇,你若是护着你家那后生,我们又怎是你的对手!”
胡长清自然料到她会这么问,于是回答道:“放心,到时我自然不会插手。”
听到这个回答,黄六娘显然高兴地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了,只见她脸上的皱纹因为奸笑逐渐拧在了一起,像一朵即将绽放的菊花一般,她点头如捣蒜,刚想开口应下,却被胡长清打断:“不过,报仇的机会,只有一次。”
这下黄六娘的面色又冷了下来,眉毛皱紧,估计心里盘算着出马弟子除了请仙上身也就没啥本事了,胡长清不插手,那我就相当于上战场的兵却没带武器一样,那还不是任人宰割啊。
于是邪笑一下,一拍手道:“合适!这赌约,咱黄家应下了,咱拜月为誓!”
拜月是仙家的一种修炼的方式,每当满月之时,狐黄之流便会面向圆月呼吸吐纳,吸取精华,被人称作拜月。
久而久之,拜月也变成了一种很隆重的形式。
而且据说这些动物修成的仙家和人类有很大区别,他们心性跟人相比十分单纯,注重承诺,尊重誓约。一旦承诺下什么,哪怕粉身碎骨也会去兑现。拜月则相当于人类的对天发誓,仙家间的互相约定一旦拜月,那便不能反悔。
姥姥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显然是明白了胡长清的良苦用心。
前文提到,姥姥在帮爷爷驱鬼的时候意外收获的那枚挡珠的作用,碰巧就是帮人挡一次劫难。而这枚挡珠又在我的身上,到时小黄皮子的报复被挡珠化解。
那不但恩怨两清,我们还白赚一个保家仙。
想到这乐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但又怕被黄六娘看出端倪,便又把内心的喜悦狠狠压了下去。继续和我不做声色的看着胡长清和黄六娘朝月亮方向磕了三个头,这个长达20年的赌约,便是成了。
黄六娘抱着小黄皮子一脸坏笑的走到我面前,对着小黄皮子吹了一口仙气,小黄皮子浑身一抖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我的身体。
见无异样,也不多说话,笑盈盈的起身飘出了大门,随着一阵凉风,大门砰的一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