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东来巡视了一圈儿之后,低头回道:“暂时没有,事情发生之后,下官就叫人去查了。”

    “今日当值的是谁?”

    “是马珏。”薛东来回道:“已经叫人查过了,他没什么异常的。”

    “继续盯着这个马珏。”

    “夫人怀疑他有问题?不可能啊。他每日里做得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且下官问过牢里的这些人,他们都说这个马珏平常跟这些死掉的犯人没什么来往。别说来往,就是日常连句话都不曾搭过。”

    “这就更奇怪了,身为狱卒,又怎能不去与这犯人沟通。就算是派饭这么简单的事情,也会因为饭菜的好不好争执几句吧。这个马珏的脾气就那么好?”

    “不是脾气好,是性子闷。这个马珏不善言辞,也很少开口说话,莫说是在牢里,就是在外头,在下官跟前,都是闷葫芦一个。”

    “这个马珏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京兆府的大牢,我也不是头一次来。以往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回夫人的话,这个马珏是有来有往客栈命案发生前两个月来的,是原牢头马廉的侄子。这马廉年纪大了,又患了那个腿上的毛病,说是见不得刮风下雨,更是见不得天气严寒。考虑到他的确身体不好,就准了他回乡,没日子他就把这个马珏给送来了。咱们京兆府跟旁的地方不一样,这狱卒也跟家传似的,一代传着一代,就算不是子孙,也是侄子外甥。一来,大家都知道规矩。二来,几代人下来,也都成了自己人,不用担心这牢里再出什么乱子。这个马珏虽性子沉闷,但做事还是蛮规矩的。”

    “马廉?派人去找一下这个马廉,我总觉得这个马珏进入京兆府大牢的时间有些太是时候了。”颜素问说完,回头看着顾长风:“夫君认为呢?”

    “这个马珏有问题,他的问题不在于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而是太干净了,什么都没留下,就好像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是盘算好的。”

    “这马廉不至于引荐一个有问题的侄子过来啊。咱们京兆府牢狱里的规矩,他是最懂得。”

    “只怕不是马廉引荐的。”顾长风沉了双眸:“派人去马廉家看看。这个马廉,极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马珏呢?今日不是他当值吗?怎么本官来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他。”

    “刚还在呢,就大人来之前,他还在跟小的喝酒聊天。听说大人跟相爷回来,这才起身说去上茅房方便。这么大会儿了,人也应该回来了呀。你们,还有你们几个,谁见到马珏了。赶紧找去,就说大人跟相爷要见他。”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马珏不见了。”一名狱卒抱着堆衣裳走进来:“小的刚去方便,看见这地上堆放着一堆衣裳,衣裳上还有佩刀,佩刀上写的是马珏的名字。这马珏,不见了。”

    “追!立马绘制马珏的画像,全城张贴,尤其是客栈跟驿馆,还有之前与有来有往客栈命案有牵扯的那些人家。这个马珏,是想逃。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闭,没有皇上和本相的手谕,是没有办法出城的。他一定还藏在城里。”

    听到顾长风的话,薛东来的脸色也阴沉下来,甚至有些恼火:“这个马廉在京兆府多年,没想到……”

    “是人都会有弱点,马廉只是被人捉住了弱点而已。我倒不认为这个马珏是他想要引荐进来的。”顾长风颇有深意道。

    “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着人去办事。”薛东来拱手,转身,大步离开。

    “夫君不觉得奇怪吗?”

    “夫人是想说,这马珏……亦或者是马珏的幕后主使之人为何要用这花脸蛛蛛丝之毒毒杀景春?”

    “对方选用花脸蛛蛛丝的毒,必定有其深意,只是眼下,我们还没有看透。我奇怪的是,他们为何要杀景春。莫不是这景春身上还有更深一些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比通敌更加可怕。再者,毒杀景春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连带着将周边的这些犯人也给杀掉。夫君猜猜看,这些跟景春关在一处的犯人都是什么人?”

    “这个怕是只能问薛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