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什么?”
“我是说,想请云大人教教我如何辨别茶的种类,好叫我这做孙儿的投皇祖父之好,尽尽孝。”明鹤卿简单扼要的将方才云绶云游时所说之言又重复了一遍。
云绶听闻这番话,笑了笑,然后义正严词的拒绝道:“宫中茶师个个厉害,下臣只是个半吊子……”
“可皇祖父看重的是你,又不是宫中的那些个茶师。”明鹤卿出言,没让云绶说完后面的那些拒绝之辞。
云绶又准备说话,明鹤卿又接上一句,“方才皇祖父也说,如今朝中更要互助和谐,云大人方才还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转头就忘?”
这人又搬出来了乾恒帝的话,云绶涌现在脑海里的“泼皮无赖”愣是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十足生硬地“嗯”了一声之后,草草一礼,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明鹤卿听到云绶应承下来,也未有纠缠,只添了一句,“那三日后,我请云大人喝茶。”而后,便眼角带着笑意,目视着云绶的背影出神。
云绶听闻这话,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想起了上一世那盏有毒的酒,不觉心下一沉,下毒之人与下的毒还没有丝毫头绪,那盏酒的目的到底是致使当朝太孙眼盲为目的,还是冲着云绶和明鹤卿两个人来的,这一切可以说都是未知。
云绶不觉眉头轻蹙,如果说是前者的话,那今日晚宴必会重演,如果说是后者,云绶打定了主意,今日要绕着明鹤卿走,那此事也就不会重演,又或者是说,那件事的目的这两者兼有,但无论如何,今日明鹤卿必定是不能中毒的,一旦中毒,后面的局势走向都将落到一个背后之人的打算里。
云绶皱眉,眼里似乎带上了一些隐晦的阴狠,但说今日杂乱,有点防不胜防,毒从口入,倘若不吃不喝,办法虽笨,但却最为稳妥。
思索着,云绶转身,折返了几步,走到明鹤卿的面前,语气没有一丝感情,却又好似掺杂着诸多的思虑,平缓着说道:“下臣可以答应殿下,但有一个前提。”
“你在和我讲条件?”
明鹤卿看着去而复返的云绶,虽然脸上的神色自若平静,但眼里的光却闪了一闪,细看倒像是有些期待?
“不是条件。”
虽然云绶很紧凑的接上了一句,但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语气,仿佛这一切都有些无关痛痒一般,又或者是随即兴起,没什么目的只是为了为难人一般。
“今日,殿下不可进水进食,从现在开始,到晚间回府结束,如果殿下做到了,三日后,下臣定会准时过府拜访。”
云绶一字一句的将话说出来,这理由看上去十足的莫名其妙,然后落在明鹤卿的耳里,他心间的一根弦却是一绷,然后定定的看着云绶许久。
谁也没有再说话,云绶没有打算解释这个提议的打算,明鹤卿似乎也没有追问的意思,两个人就互相看着,云绶的眼神难以揣测,但明鹤卿眼里的多种意思,却是一点也不避着云绶。
现下已是四月,又接近晌午,日光避开了廊檐携夹着一丝丝暖意,悄悄缓缓地缠绕盘萦在了两人的周围,像是有些化冰的意图,不知为何,这缕阳光的出现,使得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稍微趋于了正常。
这时,明鹤卿张了张嘴,就在云绶以为明鹤卿要继续追问什么,却不想明鹤卿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颔首,说了一个“好”字,答应了下来。
见到明鹤卿答应下来,云绶心里一松,随口接了一句“希望殿下说到做到”后,就转身离开了。
再一次看着云绶离开的背影,明鹤卿脸上的意味晦暗不明,然后在嘴里轻声念叨了一句“可惜了”。
待云绶离开后,明鹤卿那个方才在远处守着心腹才堪堪落在了明鹤卿的身后,将声音压到了最低,问道:“主子,那今日……?”
明鹤卿闭了闭眼睛,而后掌心朝前手背向着身后的心腹轻轻摆了两下,言道:“原先安排的依旧准备着,如到必要时,再另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