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峋花了大价钱买到了药,宁迟迟还算没有丧尽天良,他用完药之后腹泻很快就止住了,任他身体再强壮,也被折腾浑身无力,倒在床榻上晕晕乎乎睡着了。

    直到半夜他再被肚子咕咕直叫唤惊醒,只是这次不是痛,而是饿的。

    先前他肚子拉得空空的,此时只觉得手脚都饿得发抖,可山上的规矩他清楚,半夜三更的,为了防止火灾,厨房早已熄了火。

    当然这些规矩宁迟迟不在内,她的小厨房随时能供应热汤热饭。

    元峋还是有自知之明,没有宁迟迟的开口,她的小厨房不可能给他饭食,若是他敢去把她从冬日的美梦中叫醒,她保证会直接下药毒死他。

    他睁着眼,忍着抓心挠肺的饥饿,度日如年等着天亮。

    终于,窗户纸由漆黑渐渐变淡,青光透进来,天蒙蒙亮了。

    早起洒扫的护卫,放轻手脚清扫着院落,抬水的,送新鲜菜蔬的,送柴火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这些一一飘进元峋耳朵里,以前是扰人清梦的聒噪,现在却如仙乐飘飘。

    他挣扎着起身,老仆从外面打来了热水伺候他洗漱,洗完他咐道:“快去拿些点心粥饭来,多拿些。”

    老仆领命出去,没一会他空着手回来了,说空手不对,他的手上又捏着一张纸,垂着脑袋满脸的同情。

    元峋没有看错,向来寡言少语且极少有表情的老仆,脸上居然是深深的同情。

    他看着那张纸,心里升起非常不好的预感。

    “王爷,大王......”老仆觉得这个称呼不妥,怕惹得元峋生气,很快改口道:“宁姑娘早有吩咐,说要饭食是另外的价钱。”

    元峋看着他手上的那张纸,一千两几个大字,几乎快要被刺瞎眼。

    宁迟迟这个黑心混账,几个破馒头,稀得能照出人影的清粥,居然敢漫天要价一千两银子。

    她怎么不干脆去抢!

    想到这里元峋又哑了火,她本来就是土匪,抢这个是她的老本行。

    “混账,老子就不给,老子也要抢她的。”元峋将那张纸拿到手上撕成了碎屑,怒容满面冲去了宁迟迟的房屋门口。

    老仆忧心忡忡地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终于开口劝道:“王爷,我们下山回城去,路上就有无数的茶饭铺子,想吃什么应有尽有。”

    元峋怒瞪了他一眼,这能一样吗?现在根本不是吃饭的问题,这已经涉及到了尊严荣辱。

    从两人交手起,他次次在宁迟迟面前落了下风,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老仆见状,也不敢再劝,只得一言不发候在旁边等着宁迟迟起床。

    宁迟迟屋子周围的护卫,包括丫鬟阿圆,像是没有见着门口的两个大活人,任由他们或靠或蹲在廊檐下,只管忙着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