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凛冬适时泼下的一盆凉水让陈辉颓丧极了,他头疼道:“哎!可别说,何衍的粉丝还真是多,我和小韩每天都能接到好几通询问案情进展的电话,还有人天天在咱们市局官博上留言,上头也一直在给咱们施加压力,要是再不查出点什么,恐怕对公众和上边都没法交代。”

    卫凛冬冷声道:“压力再大也得顶住,咱们不就是干这个的!破案需要的是线索,一个案子历时好几年才结案的也多的去,总不能因为何衍是个明星,压力大,就草草结案,这么做既对不起死者和家属,也对不起我们自己本心,唯一得益的只有背后的凶手。”

    陈辉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卫凛冬拿了根点上,吐了一口雾,问:“想说什么?”

    陈辉犹豫道:“头儿,我刚来警局时听说了一些你父母的事,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对何衍的案子格外上心?”卫凛冬接了他没说完的话,眸色深沉:“陈辉,既然我选择当了警察,就但求无愧本心。”

    话落,陈辉释然笑笑,谁不是呢?他纠结这些干嘛?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人都走了,还不快跟上?”卫凛冬看到夜镜上了公交车,出声催促。

    “哦哦。“陈辉连忙开车跟了上去。

    夜镜在公交车最后一排坐下后,握拳的双手才缓缓摊开,十指微微颤抖,手心更是已经潮得不像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查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她,才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青姐,你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找你。】

    夜镜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收到阿青的回复。她想了想,干脆直接拨通了阿青的电话,却意外发现,阿青的电话关机了。

    夜镜面色凝重地放下手机,卫凛冬怀疑她就是韦应红,原因无非有二:一是三天前她刚好出现在何衍家门口;二是韦应红给何衍写的信是从她住的地方附近寄出去的。

    这让夜镜想起一件事,时间也在一个月多前,那天她睡醒下楼觅食,在筒子楼附近巧遇了阿青。阿青与她不同,阿青的客人出手阔绰,平时手头宽裕,住的都是条件好的公寓,和筒子楼隔了好几条街,一来一往坐车都要大半个小时,夜镜看到她不免诧异。

    夜镜到欢悦城时间晚,和姐妹们交情一般,但那次阿青看到她,却异常热情要请她吃饭,还旁敲侧击地问她有没有看到什么。夜镜当时也没想太多,以为阿青是怕自己把无意间发现她和平哥之间的私情告诉Lisa,特地寻过来封她的口。

    夜镜没有惹事的心思,顺水推舟吃了饭也答应替她保守秘密,但阿青似乎仍有顾虑,从那以后频频与她亲近,二人也渐渐开始有了交情。

    刚才夜镜在警局里请求看信,主要目的是想看信上面的笔迹,应该说她只是想看落款中的那个“红”字。

    阿青本名陆红红,Lisa嫌她名字土气,才给改成了“阿青”,但平时酒水签字,写的都是本名,夜镜见过几次阿青的酒水单子,因此对她的字迹有些印象。

    看到信时,她就知道信有可能是阿青写的,但她并不能十分地肯定,夜镜从没听阿青提过何衍的事,假使韦应红真的是阿青,她又为何写这样一封信给何衍呢?

    令人费解。

    夜镜皱了皱眉,再次拨了阿青的电话,还是关机状态,她低头思忖片刻,起身从座位上站起。

    开车跟在公交车后的陈辉奇怪地“咦”了一声,问:“她在干嘛?”

    几分钟前,夜镜从公交车上下来,像是要换乘,但在公交站台发了会呆后,又上了同一号线,多此一举的举动不免让人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