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又是繁华人间。
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小商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各色吃食散发着诱人香气，地摊上标榜仙家奇珍的凡俗之物更是琳琅满目。
武鸢照例付了五个铜板，端了一碗醇甜米酒蹲在路旁，仔细打量着或年迈、或年幼、或好奇、或世故的各色面孔。
说是喝酒，也不过是武鸢随意找来的借口罢了。
真真正正让武鸢放在心上的还是眼前的热闹景象，那些富家小姐们穿着不知什么材质织成的华美衣裙让武鸢很是艳羡。
“鸢儿，别看咯，再怎么看，你也没那本事穿上人家的衣服。”
武鸢闻言，白了一眼正和着面的健硕老人，没好气地说道：“杨老头，那不是你的错？要是你肯教我做包子，我早就穿上那么好看的衣服了。”
杨老头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哈哈笑道：“你以为我不想有个人继承我这门手艺？我也挺喜欢你这丫头，可是万万不能用你的。”
武鸢又抿了一口米酒，咂了咂舌头：“我是明白了，您老就是重男轻女，就是瞧不上我。”
粗大的手指又在面团上捏了一把，杨老头略加思索后缓声道：“鸢儿，这事可不能这么想啊。你年龄还小，性子又跳脱，注定是在这地方呆不下去的。我这辈子就只做了包子，就指望这门手艺传下去。”
武鸢看出了杨老头眼中的落寞，她也知道自己从心里想学武，这门做包子的手艺只是权宜之计罢了。不然的话，她也不用下功夫学写字了，直接做包子就行了。
几十年如一日，杨老头就只做了包子，满足了周围人肚子里的馋虫，这或许还要比高高在上的仙人了不起！
武鸢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米酒，拍了拍杨老头的肩膀，展颜笑道：“杨老头，那咱们打个商量，要是我六年后下了山，来你这儿，成不？”
看着杨老头一脸木讷，武鸢又耐心解释道：“也不指望你把手艺传给我，就是让我在这做个工，有饭吃就成。”
呆了半晌，杨老头浑浊的老眼重新焕发出了光彩，一脸恍然道：“哦，我是明白了。合着你这丫头，准备偷学我的手艺。”
“.........杨老头，那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回轮到武鸢吃了瘪，任她说什么好话，杨老头都不肯再吐露半个字，但从他的样子来看，心情是极好的。
武鸢正想着怎么让这倔驴再度开口时，却听见远处传来了声音。
“来五个包子！”
“哎，好勒，五个包子！”
武鸢动作利索地包好了五个包子，却看见站在杨老头面前的是一个衣服沾了血的富家青年，在这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妹子，包子。”
那青年倒也面目和善，指着自己身上的血迹，从容说道：“我也不是害人性命的恶人，毕竟这可是青云宗的地界。只是今天实在憋了口恶气，这才下了重手。”
武鸢刚收了铜板，一听这话，下意识地问道：“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