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金辂车一路前往凤鸾殿,越往里走,建筑越是肃穆,祝和铃心中生畏。

    殿前玉阶一尘不染,仪仗赫赫,入得殿中,大燕帝后正端坐大殿正中,左右是各宗室、命妇,其后数名内官内侍。

    哪怕是在瑶国,祝和铃也没见过这般阵势。好在垂首敛目,没人看清她吓得咽了口唾沫。

    礼官出列指示,她跟在卫衔玉身后,将备好的礼献给帝后,都是瑶国特有的丝绸布匹。

    祝和铃生怕哪步出了差池,没顾得及看清帝后面容。

    只记得皇后格外年轻美貌,瞧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很不像是生了卫衔玉这么大个儿子的母亲。

    她离开帝后跟前,见过太子的兄弟姊妹,便听后面传来皇后压低声音的娇笑:“太子一晃眼,竟也到了娶妃的年纪。看来我也快老了。”

    皇帝低道:“月儿怎会老呢?在我心里,你便是这天下最年轻貌美的女子。”

    皇后嗔怪一声,十分受用。

    再看卫衔玉的表情,从头至尾纹丝不动。方才皇后亲昵地拉他说话,他也只冷淡地回“儿谨记母亲教诲”。

    宗室这边的气氛就比刚才放得开,最右手的四皇子笑说:“都说瑶国公主能歌善舞,绝色倾城。我原本不信,今日一见,这脸可真疼。”

    他生得跟卫衔玉不像,笑时颊边有梨涡,虽有几分孩童的天真烂漫,说的话却不稚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这亲事抢过来。”

    卫衔玉淡道,“四弟说笑了。”

    旁边的五皇子也道:“大兄昨夜和瑶女一度春宵可还畅快?看她那模样,只怕是要酥掉人骨头。大兄好有艳福呀。”

    他是皇后嫡出,说话便口无遮拦些。

    “昨夜喝多了酒,倒头便睡了。”卫衔玉道。

    五皇子讨了个没趣,“啧,谁信呢。”

    帝后对这两人作弄兄长的行径视若无睹,卫衔玉本人竟也逆来顺受,祝和铃有些意外他的性情软弱。

    “嫂嫂,抬起头呀,以后这里就是嫂嫂的家了。”

    永安公主同样是皇后嫡出,与她见礼时,祝和铃始终低着头,永安以为她心中胆怯,执起她的手笑道。

    永安公主倒和那两个皇子不同,温柔亲切,祝和铃道:“谢公主体恤,初次见面,到底不能失了礼数。”

    永安公主亲昵地说:“是这个理。但太子哥哥为人最是和善,嫂嫂不必怕他。”一顿,又眨眨眼:“也别怕我,日后我还想和嫂嫂一起玩呢。”

    她没有同胞姊妹,其他公主又身份太低,眼下难得有了同龄玩伴,她热情又真诚。

    祝和铃笑着应下,真心实意与永安说笑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