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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半,严洛一准时坐上了开往邻市德明市的最快一班高铁。
此刻的他内心百感交集,既有惊又有喜,但却喜得很不真实,一方面有找到新线索带来的喜悦,另一方面也惊讶于这条新线索竟然会和自己认识的人扯上关系,这着实令他感到匪夷所思。
在林丽丽给到的资料里共计有八篇报道的撰写的时间是在车祸发生后的一年以内,而当他在记录撰写人姓名时竟赫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余波。在看到名字的当下严洛一第一反应是自己想多了,可能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而已,但翻看了余波的档案后才发现原来他还是德明大学新闻系毕业的,这么一来倒还真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于是严洛一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从系统里调出了对方的照片之后便火速拿去给老张辨认,没想到这一辨认还真就一击即中,原来老张当年在红叶山上撞见的年轻男子,也就是给森德医院写过专题报道的那位记者,此人正是之前和自己在清安县一起赏过日出的那位自由撰稿人余波。
严洛一当下便想起自己之前在清安县曾保存过余波的手机号,但可惜的是这个手机号码一直出于无法联系的状态中,情急之下他只好调出余波的户籍地址亲自上门去找他,好在德明市离得不远,从江源坐高铁也就半小时的路程,事不宜迟,为了能尽快见到余波他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下了高铁后严洛一一路争分夺秒赶到了余波的户籍所在地址,他站在余波家门前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再次尝试拨打了余波的电话,可依然只听到“您所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叩叩,他轻轻敲响了门。
“欸,来了。”门后传来妇女的应答声,接着门就被打开了,一位看着颇有些年纪却气质温婉的女人从门后探头向严洛一望去,带着一脸疑惑问道:“你找谁?有什么事?”
严洛一因为在来之前已经翻阅过余波的户籍档案资料,所以一眼便认出她就是余波的母亲,曹曼芝。
“哦,伯母您好,请问余波是住这儿吗?”严洛一礼貌地问道。
曹曼芝眼神里闪过一瞬飘忽,随即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回答道:“哦,你说的应该只之前这间屋子的房主,他们把房子卖了早就搬走了,抱歉,帮不了你啊。”
严洛一蓦地一愣,一时没听明白曹曼芝为何要睁眼说瞎话,随后在曹曼芝正准备关门的时候被他及时阻拦住了,不得已之下只能出示出自己的警员证,“曹阿姨,您别误会,我是余波的朋友,也是一个警察,诺,你看,我真不是来找麻烦的。”
曹曼芝乍一听对方连自己姓甚名谁都知道顿时一惊,但在看到了严洛一的警员证之后显得稍稍松了口气。
“我之前和余波是在清安县的时候认识的,当时他去那里做贫困助学的专题报道,后来因为我和同事一起破了一起儿童绑架案,也就这样和他成为朋友。”严洛一简短地将自己和余波的认识经过向曹曼芝说明了一下。
“噢,我想起来了,小波确实和我说起过这事儿,嗐,不好意思啊小伙子,因为小波工作性质的关系容易得罪人,所以他让我见到陌生人千万不要承认自己是她妈妈,也不能承认他住在这儿,实在抱歉哈,我刚才误会你了。”
“哦,没事没事,小心点也是也该的,请问余波现在在家吗?我有要紧找他。”果然,和严洛一猜到的理由八九不离十。
“哟,你来得不巧,小波离开家有一阵子了,其实他一年到头难得回家一次,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东奔西跑的,每次回来最多也就待个两三天,唉,也不知道都在瞎忙些什么。”
严洛一心里顿时一阵失落,“那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曹曼芝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哦,他每次出门也不会告诉我要去哪里多久回来,隔个十天八天的才会想起给我打电话报个平安,或者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回头他打我电话的时候我可以替你转达。”
“不用了,谢谢伯母,我自己联系他就行。”
“好吧,不好意思啊小伙子,害你白跑一趟了。”
“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伯母再见。”严洛一礼貌地和曹曼芝道了别,走到楼下时他又拨打了一次余波的手机,但依然还是不在服务区,唉,难道就这么打道回府了吗?
抬头仰望向看不见一颗星星的夜空严洛一不免感到有些沮丧,来之前满腔的喜悦和兴奋已经被削去了大半,现在剩下的只有等待带来的煎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