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雪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无声地流淌在苍白的脸上。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学姐会和她分手,是因为她们各自父亲的阻碍,以为是因为一个贪婪不择手段,一个残忍毫无人X;以为是因为她们被偷拍的lU0照,是学姐被打伤的手被夺走的梦想。
然而那段在她的回忆里过程美好却结局缺憾的恋情,从学姐的角度,却是完全不同的,是一段自己不停地让学姐很累很累的感情吗?
而愚笨如她、无能如她,却从未察觉?
再仔细回想,确实,那时候的自己,不也是觉得太亲密了不舒服了,就推开;觉得需要学姐需要安慰了,就迎上去吗?
学姐难道不是,曾经非常认真地反复询问过自己以后的打算,而自己却从未回应吗?
只是在心里想着要努力在一起,要让学姐幸福而已,却既无能表达,又无法坚强地以实际行动证明。
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她一边哭,一边又开始嘲笑着自己。
学姐看到她这样,从办公椅站起来,靠近她,拥抱着安慰她。
在哭泣中隐约听到有员工突然打开学姐办公室的门,但又马上被学姐呵斥出去了。
学姐在她耳边呢喃着安慰:“没关系了。那时候毕竟你才不到二十岁,不成熟也是正常的。现在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也交了新nV朋友了,看起来感情挺好的。你别为过去的事情难过了。”
程望雪回到了车里,脸上带着泪痕。好友杨承梁几次询问,她都一言不发。
车缓慢地前行着。不知为什么,今天的路况特别堵,引擎始终开着,却在白白空烧着汽油。
每每前方看似有空隙,以为汽车又能再前进,却总是在开出极小的距离后又必须刹车,停滞不前。
令人不快的汽油味开始侵蚀鼻腔,手机传来一声震动。
低头一看,是林曜发来的信息。
一瞬间,那GU熟悉的、可怕的、令人厌恶的窒息感,竟然又一次从四面八方向她包围。
大脑像被灌满无用的YeT,所有的思绪都在混乱中毫无秩序地漂浮。
这么多年,她竟然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
说起来真像个笑话,她这样的人,居然最想要的,是Ai与被Ai。
小的时候渴望Ai与关怀,到今天依然渴望。
但二十岁的时候没办法好好对待自己Ai的人,三十岁仍旧如此。
既无法完全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又无法真正交出自己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