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秦府门外,不少民众聚此围观,皆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城民苦秦久矣,眼见秦家遭人打上门,拆了半座府邸,俱喜笑颜开,暗叫痛快。
秦家在洛阳城势大,不单嫡系支脉众多,家丁护卫亦是不少。俗话说,高门家奴四品官。秦府家奴走在洛阳,俱是趾高气扬,多有朝中小官上前巴结。
数年前,秦府一位下人只因行贿之人所赠之物不足,便领着一帮人将那位堂堂五品文官痛揍一顿。
家奴便敢如此行事,更遑论秦家嫡系。秦家人行走洛阳,肆无忌惮,作威作福。家主秦蒿非但不严加管束,反倒任由秦家人,甚至是下人为非作歹。即便有人闯出祸端亦无妨,堂堂秦家,何人敢逆之?
府内,叶红绫独坐高堂,斜眼睥睨堂下之人。
堂下,一众客卿供奉皆颓坐一旁,秦家老祖秦怀义门牙掉落,长须染血,趴在地板之上动弹不得。区无名一脚踏在秦怀义头上,重重碾动,一边盛怒开口,问道:“秦人杰在何处?”
秦怀义不答,反而冷笑连连,道:“要杀便杀,何须多言。我若身死,你二人也休想活着离开洛阳!”
区无名蹙眉,腿上气力又加重几分,踩得秦怀义连吐数口鲜血,痛得身躯颤抖不已。
区无名犹觉不足,蹲身脱下布鞋,一手拾起,狠狠抽在秦怀义脸上。
众多秦家客卿供奉俱是惊骇无比,大气弗敢出,眼睁睁看着这位曾经意气勃发的秦家砥柱惨遭对手蹂躏。
打人不打脸,更何况还是被一个天璇境小娃娃当着众多客卿供奉的面,拿鞋底抽大嘴巴子。秦怀义哪受得这般羞辱,气得胡须乱颤,几近昏厥。
“你,你们找死……”秦怀义气急怒骂。
“我晓得你在拖延时间,又有何妨,有甚么底牌不妨都拿出来,我叶红绫一并接着。”叶红绫冷笑,忽有所感,面色渐渐凛冽,浑身灵气激荡。
“唔,你这妖狐,口气倒是不小,就怕你接不住!”
这时,一道如洪钟大吕般的浩然之声传进府内。待得话音刚落,只见一人缓缓行来。这人面相堪堪不惑,发髻高盘,长眉长须,身着宽松道袍,手捏拂尘,脚踏一双千层底墨色布鞋,颇有几分闲云野鹤之感。
见得来人,秦怀义不由大喜过望,连道:“师伯,救我!”
来人面色铁青,眉头紧皱,看向区无名,怒斥道:“小娃娃,还不放开我师侄!”
不待区无名有所动作,叶红绫已先行起身,瞥了一眼来者,蹙眉道:“你这牛鼻子又是何人?”
来者不答,伸出一指,戳向区无名。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刚猛无比,有浩然之气萦绕。这一指,足可洞穿凝神境身躯。
叶红绫冷哼,抢在指尖触及区无名之前,重重拍出一掌。掌指相击,与凡俗打斗无异,并无多大动静,只余淡淡灵气缭绕。一击之下,叶红绫连退数步,堪堪护住区无名。
洞玄境!
“堂堂洞玄境,竟对一个天璇境孩子下死手,当真不要脸!”叶红绫黛眉微蹙,将区无名推至门口,不忘回首讥讽一笑。
秦怀义此刻被叶红绫锁住气府,动弹不得,只能四肢费力挣扎,如同一只划水的大王八。
眼见局势逆转,众多客卿供奉适才敢长舒一口气,慌忙忍痛步至秦怀义身前,将其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