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一愣,放开她“怕什么?”
“怕你的天赋。怕你有朝一日会抢了他的位置。”白染盯着他漆黑双瞳,轻声道。
眸中颜色幽深几分,然不过一个瞬间罢了,片刻后无尘便是失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在你助我之前,我是个什么天赋?是永远无法成神的。即便现在找到了症结所在,父帝也从来都明白,我有多想离开那三清天是非地,有多想逃离一切,逃离他。我这样性格的,最恨束缚,又怎么会想要那个牢笼般的位置。”
他声音越说越淡,却是真将白染劝服住了。
她点了点头,突然坏笑一声贴紧他,小手指顺着他衣襟探进去作怪捣乱“最恨束缚么,我可不管,你如今是后悔也晚了,两心佩已将我们牢牢拴住,除非你身死道消,否则一世都别想离了我。”
目中灼灼,他低叹一声,忽然有些明白那些为了情意欢好而荒废所谓正途的凡人。他如今看她,怎么都爱不够,一瞬间只想这样天长地久的缠绵下去,什么修行,什么大道,忽然就淡了许多。
明心殿内,一室生香。而乾玄宫外,却是一路凄凉。
严曼儿抱着一坛灵酿,眼神迷离,摇摇晃晃,夜晚的风微凉,恰到好处吹过来,叫她想哭也落不下泪。
她应该彻底死心才对,看到今日那景象。
可心上疼的难受,挤满了各样情绪,扭曲着就像要便成一只怪物。
白墨体内一粒金色珠子散出迷蒙雾气,艰难的压下红尘道的酒气。他蹙眉看着前方那个踉踉跄跄的红衣女子,心中无奈。
脚下一磕,连人带酒摔在地上,心伤之时毫无防范,锋利的瓷片便割开她雪白手掌。严曼儿坐在地上,愣愣的,半晌没动。
白墨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双指一夹,他动作很快,一下便拔出嵌在掌心的碎瓷片,白墨捏着她的手,没抬头。
“疼吗?”
朦胧中,严曼儿看着一身银灰道袍的白墨,点头“疼。”
白墨抬眉看了她一眼。
“很疼。”她又说了一句。
白墨微微蹙眉,伸手在储物戒中掏出一瓶药液。
“为什么会这么疼?”严曼儿却忽然把手抽出来,握在他臂上,鲜红的血液印在他袖上成了一小团墨色的污点。
白墨抬起头,仍旧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扯过她的手,瓶身一倾,倒上了药液。
严曼儿看着掌心伤口一点点愈合,忽然落下泪来,看着他“可我还是很疼。”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隐在后头的迟晚晚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些气闷。
“疼就吃药。”白墨淡淡说了一句,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