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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总觉着,对清儿下手的人也许就在眼前。”云京墨大手落在石桌桌面上,感受着那股子凉意,混沌的脑子仿佛也清醒了许多。
“您是说……”陈永私下瞅了瞅,抬手指了一个方向的宫殿。
“她如今已是苟延残喘,按理说,应该没有可能掺和进清儿的事情当中。”云京墨想了半晌仍只有一点头绪,他便摆摆手:“罢了,先让密探去查查,只要做了,总会留下些痕迹的。”
“是。”
……
经过一月余的准备,秋狝的队伍终于从平州出发了。
此次秋狝追随的大小官员及其家眷不在少数,车队浩浩荡荡一眼看不到尽头,云清坐在马车里,探出头看了眼车后一眼看不到边的马车,正想根据马车的标志分辨马车中人的身份,就听到傅明礼冷声命令自己:“把车帘放下。”
云清翻了个白眼,回过头看向傅明礼,后者半点不心虚地倚在软垫上,慢悠悠地翻过一页游记:“朕的风寒才好,要是吹了风不慎着凉,云姐姐可该心疼了。”
云清哼笑一声,“那我倒真想把整个车顶都掀开,好好心疼心疼陛下。”
傅明礼一噎,手上插图细致描述详实的游记一时也没了意思,他放下书,眯眼看着云清,突然笑了一笑:“云姐姐不想知道大俞的使团在哪片队伍里吗?”
云清想也不想就摇头:“陛下不会让我和大俞使团一齐离京的,安阳丞相应当还在京中馆驿吧?”
“看云姐姐这样子,似乎心中已有成算了?”
云清浅浅淡淡地对上他的眸,唇边掀起一点弧度:“陛下觉得呢?”
傅明礼并不惊讶也不慌乱,甚至还侧眸吩咐王晋为他倒上一杯牛乳,边喝边说:“围场上无数士兵把手,到处都是朕的眼睛,云姐姐没有机会逃脱的。”
“陛下说的有道理。”云清歪了歪脑袋,仿佛很是苦恼:“偏生云清这人就是不服输,越是有挑战性的事情,做成了才越有成就感呢,你说是不是?”
傅明礼暗暗警醒,不经意和王晋对上了眼,后者垂头为他填满了牛乳,一壁又问向云清:“女尚书可要来一杯?这是才送上来的牛乳,只有今儿一早有,再喝就要等下一站了。”
云清从小书架上拿了一本话本,翻开封页后听到王晋的话,耸了耸肩懒洋洋道:“鲜牛乳掀翻了糖罐子,好像是小孩子才爱喝的玩意儿,我十岁出头就不嗜甜了,王总管留给陛下喝就好。”
王晋一哽,余光悄悄瞥向陛下。
傅明礼伸向奶杯的手停了一瞬,很快故作无事地端起牛乳喝了一口,头一回品出那甜味有些腻人。
他自觉无味,咽下之后朝王晋摆了摆手:“拿下去吧,上一杯龙井过来。”
“是。”王晋端起托盘在小太监的搀扶下下了銮舆,去了后面那辆马车。
“我这人嘴损,说话难听了些,陛下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云清笑眯眯地冲傅明礼说道。
自从上次他心疾复发加风寒昏倒,云清在傅明礼面前看起来似乎是收敛了一些,不再直呼他的名讳,也不再动辄就抬脚踹人,但傅明礼总觉得,她这礼数乎却比从前凶悍时更加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