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五日。
薛亦的举人文书办下来了,他们退了房,坐船回家。
回到家中,恰好是九月八日,第二天便是九九重阳节。
重阳向来有赏菊,登高,插茱萸的传统。自从上次云崖寺求来的药治好了薛亦的腿,薛母和陆氏就成了忠实的信徒,这次便坚决要求全家一起去登青拓山。
薛母坐在上位,笑容舒展的说道:“云崖寺有位一心大师最擅长侍弄花草,那里的菊花虽不名贵,开的却是极好的,咱们刚好去赏一赏。”
陆氏附和道:“是啊,云崖寺的素斋也很不错,他们厨房的刚仁大师刀功那是一绝。如今他们那里还有山药泥做的重阳糕呢,比之别处风味不同,清淡怡人不说,也好克化,最是适合年纪大的人和小孩儿吃了。”
总而言之,就是云崖寺什么都好,必须一定要去那里。
文羽穆心里不禁琢磨,这些大师们,一个个竟这么多才多艺?
不过,云崖寺的方丈了因大师他也许久没见过了,去探望一下也好。
第二天,他们收拾停当,便乘着马车到了青拓山山脚下。
云崖寺原本就香火旺盛,经过薛亦那件事后,更是名声大噪,薛亦夺了解元后,就更出名了,外县之人特意赶来的也不胜枚举。
山脚下攒动的人群让薛亦不由得一叹,“登高望远,直抒胸臆,吐纳天地之清气,除胸中之闷气,才是重阳登高之意。”
“可是你看这里,俨然已成了个红尘俗世汇聚之所。”
薛母白了他一眼,“菩萨脚下,不许胡说。”
文羽穆劝解道:“许多人都只会到山寺中便停下了,不会登到最高处,你若嫌人多,我陪你登到高出去,自然就人少了。”
薛亦眼睛一亮,“如此甚好。”
薛母道:“亦儿,你如今也是顶立门户的男子汉了,要多照顾你媳妇,不要总是让他惯着你,由着你的性子来。”
薛亦假意委屈的道:“娘如今都不疼我了吗?”
文羽穆笑着道:“娘说笑呢,我也未曾惯着你呀,我自己也想上山顶看看的。”
陆氏闻言,促狭的捉住薛母的手臂,把着她胳膊娇声道:“娘,您瞅瞅,人家小两口这是愿打愿挨,黏糊着呢。您呀,就不要枉做恶人了,还是多疼疼我吧。”
薛母慈爱的拍着她的手,笑眯眯的道:“好好好,娘疼你。”
薛瑶和薛青也跑了过来,薛瑶拽着薛母的衣角摇了摇,俏生生的撒娇,“奶奶,还有我。”
薛青迈着小短腿,垫着脚尖也够着了她的衣角,学着姐姐摇了摇,奶声奶气的道:“奶奶,我也要我也要。”
薛母笑的合不拢嘴,连连道:“好好好,都疼,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