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朔眼尖,一眼看见萧逸宸肩头上的剑伤乃是近日的新伤,他似乎打了激素一般兴奋,当即向前迈了一步,故作惊讶道:“二皇兄肩头的伤怎么看上去和别的伤疤不同,好像是近日才受的伤吧。”萧逸朔看看自己的父皇,面露得意之色,接着说道:“但不知二皇兄一个残废之人,这新伤从何而來?”
萧国主此时业已发现了萧逸朔肩上之伤的确为新伤,心中不免生疑,他盯着萧逸宸的灰白的脸色,等着他的回答。萧逸宸闻听此语,心中暗暗骂萧逸朔多事,但嘴上却不能露出半分不满,此时,萧逸宸只觉得身字如在冰窖中,整个人开始不停的颤抖,嘴唇哆嗦着勉强应道:“回禀父皇.......肩头上的伤是萧僮与儿臣练剑时不小心留下的。”
萧逸朔忽然想起自己那一日诳诈雪依意图不轨之事,他很清楚的记得,五皇子萧落宸及时出现救走雪依,当时五皇子也是肩头中剑,难道这仅仅是巧合吗?萧逸朔怀疑的看着萧逸宸,还待说什么,却被蓝广拦住。
蓝广跪倒在萧国主的脚下,言道:“万岁爷,渝王爷似乎旧疾骤发,看情形可不大好,不如送王爷回府静养如何?”
萧国主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轮椅上的萧逸宸,看他此时的情状,伤症并非伪装,这才传旨送萧逸宸回渝王府,书房议事暂时告一段落。而这所谓的静养实则是圈禁!
蓝广之意是要萧逸宸回王府等死!
萧逸宸被抬出御书房,勉强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來,双手抱拳求告身边的太监道:“劳烦公公,带本王去见我的王妃。”
那小太监见萧逸宸自己已是自身难保,心念间却还记挂着自己的王妃,不免几分感慨,扭头看看四处无人,趴在萧逸宸的耳边道:“不瞒王爷,王妃早已经回了王府,至于落湖一事,本是无中生有。”
得知雪依无碍,萧逸宸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跌躺在轮椅上。
萧逸宸哪里知道,雪依刚刚走到御花园,就遇见了一个太监,说是渝王爷有命,今日书房议事一时半刻无法结束,让她先行回府。雪依正在无聊之时,听了太监的话,也未曾细思其中的蹊跷,就上了轿辇一个人回了王府,至于雪依落湖一事,本就是皇上有意安排试探于他的。
回到王府后,雪依和宫嬷嬷细说进宫之事,二人突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et奇怪的是,萧僮久久未归,雪依如坐针毡,正在思量要再次进宫寻找萧逸宸的时候,门外丫鬟传话说是王爷已然回府,请王妃速去寝殿看视。
雪依和宫嬷嬷对视一眼,二人急匆匆來到寝殿外,雪依远远看见三三两两的侍卫和宫女垂首默立在寝殿外,神色之间似有哭意,她心中暗道不好,加快了步子,推门进了寝殿,顾不得理会侍卫和丫鬟们的见礼。
雪依走进卧房内,掀开珠帘,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萧逸宸,不由得大惊,早上二人一起离开王府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如今成了这般模样,雪依紧紧握住萧逸宸的手,只觉得仿佛握住了一块冰,触手冰凉让她的心蓦然下沉,惊慌中雪依忙回头叫道:“还不快请御医?!”
丫鬟们依然垂首立在两旁,仿佛沒有听见雪依的话。
雪依急了,吼道:“你们都聋了吗?!本妃要你们快请御医!”
话音才落,萧僮未曾禀报,推门而入,冷冷的说道:“皇上有旨,渝王爷的病并无大碍,只宜静养,有谁敢擅自來王府打扰,定斩不饶。试问王妃,谁还敢來给王爷看病?!”
萧僮一番话如冷水泼头,雪依呆呆的愣在原地,看着床上了无生气的脸,喃喃自语道:“难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他等死吗?”
“据属下所知,王爷对王妃并无情义,王妃何必在乎他的生死。”萧僮也不知是何意,盯着雪依竟说出如此一句无头无脑的话。
雪依完全沒有意识到萧僮的无礼,一滴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淌下,明眸盯着床上的萧逸宸,声音空灵仿佛來自遥远的天际:“王爷的确对我不好,可也未曾坏到那里,是我先以雪舞的身份欺骗了他,所以我不怪他。”
“或许宫嬷嬷会有办法。”萧僮一语惊醒梦中人。雪依这才发现,刚刚宫嬷嬷明明和她一起來到寝殿的,怎么眨眼间竟不知去了哪里,雪依正待着人去请,宫嬷嬷抱着一个小药箱急匆匆的走了进來。
“嬷嬷,你这是.......”雪依不解的看着宫嬷嬷。
宫嬷嬷此时顾不上理会雪依的疑惑,她急急的对萧僮言道:“烦请萧护卫为王爷运功驱毒。”
萧僮亦不答话,直接上了榻,扶起萧逸宸,让萧逸宸盘膝坐在他的面前,而他的双掌则抵在萧逸宸的风池风府穴上,宫嬷嬷单膝跪在榻上,从药箱中拿出一白一蓝两个瓷瓶,倒出瓶中各一粒丹药,塞进萧逸宸紧闭的口中。
雪依站在榻边,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