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生平几经波折从白都回到了他出生的那个镇上,如果不是被官府抓住送去寒城当军奴,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走这么远的路。
虽然路途远了些,但总归是有了一些期盼。
他回想起在老爷家做工还有军奴营里的日子,发现自己三十多年都白活了。
人生在世,端的是要自由自在的才痛快!
越是接近家乡,白生平的心里就越是惶恐。他这一走就是几个月,不知道自己那两个小子怎么样了,他怕他们像自己在路上见到的那些尸体一样,没饭吃给饿死。
他当初杀完老爷一家,只是卷了些钱财,被抓住之后那些钱财自然被官府收了去,他那两个小子一个八岁一个九岁,他们还活着吗?
还有他那个女儿,听说被卖给了风月楼,那里可是……一想到这里白生平的心里如同刀绞,他恨不得马上回到朔城,却又害怕自己的孩子们已经遭到不测。
白生平站在以前他住的地方的前门,想象这几个月的生死经历,恍如隔世。
他再也不是那个除了吃饭就是干活的奴隶了,他现在是重新活过一世的白生平。
老爷的家有些破败,毕竟他当时把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杀了。
门口的杂草乱作一团,他在的时候,这个院落一直是干干净净的。
院子里还有人声,想必这个院子不知道又给了谁住。
白生平将手放在门板上,轻轻的敲动着,不时便听见有人走动。
吱呀一声,门开了,探出一个花白的头来,是一个脸上沟壑纵横的老人家。
“你……你找谁?”白生平比这个老人高两个头,又在战场之上经历过无数次厮杀,身上自然带着一种冷冽的气息。
虽然他没有可以表露出来,但是生物的本能,让这个老人看到他就会畏惧他。
这是一个手上沾着血,并且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
“老丈,俺是这家人的朋友,俺从白都来的,可是听闻他们都不在了。”白生平没有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来这里是为了打听他那两个儿子的下落。
“唉,造孽啊,一家十几口,被家里养的奴隶灭了口。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走吧。”白生平长得凶神恶煞的,这老汉不想与他多说话。
“老丈,那请问一下,那奴隶一家去哪了?”白生平有些焦急,情急之下用手按住了门板,那老丈憋红了脸也没有合上。
“你这人,怎么这么怪呢,不知,不知,谁管个奴隶的死活。”老丈眼神里带着嫌恶,这人怎么平白来打搅他的生活。
这个院子里死过人,还死了那么多,早已是远近闻名的凶宅。
原本是不可能有人愿意住在这里的,只是这老爷一家有几个住在乡下的远方亲戚,听闻这家里出了祸事,便赶来接受这家里的家产。
有的分走了田地,有的分走了钱财,这老丈则是在这座院子里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