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阿凝手中的一物吸引了尤的注意力,那是一张鬼脸铜面。
尤转头,先前放在一边的面具已经不在原地。
“戴着这个面具吃了不少苦头吧。”阿凝将鬼面还给了尤,尤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他有资格戴这张面具。
经此一役后,兽军里很多人都叫他鬼将军。尤没有军衔,现在依然是奴隶之身,但是那些左军精锐却认同了他。
“还好,我知道将军当初只是好意。”这也怪尤自己,在遇到白子墨之前他也没想到一张面具会给他带来麻烦。
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丢掉。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阿凝盯着尤的眼睛,似是在看他有没有说谎。
尤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过一个女子的眼睛,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似是感觉不妥,阿凝把视线转了过去,看向了别处。
“你问吧。”
“你说你见过我,那么是在何时何地?如果你的脸上没有这些疤痕,我竟会对你有些熟悉,你究竟是什么人?”阿凝一口气说出心中藏了许久的疑惑。
“将军,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尤起身转身便要离开,突然利剑出鞘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若离的剑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
“我自幼很少与人打交道,遇到的生人基本都是在战场之上,而那些人很多都成了我的剑下亡魂。”阿凝声音清冷,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在意这件事。
她努力的去回忆,可是没有人能与尤对上。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真的见过这个人。
但是那记忆朦朦胧胧,没有来处,没有去处,没有始终,无根无萍。
似乎所有组成那段记忆的凭证,如时间、如地点都不复存在,剩下的就如同梦醒之时却忘记了梦,那种感觉。
“那将军是要杀了我吗?”尤没有回头,他没有在这剑上感觉到丝毫杀意。
身后收剑的声音传来,然后就是甲胄轻动,阿凝转身离开了。
尤转过身,只看见一个清冷的背影。白色的披风轻轻摆动,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很长。
尤苦笑,其实若是阿凝再追问下去,他也许就告诉她了。
她还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儿啊,似乎不论什么事都会用手中的剑去解决。
也许是因为她是个将军吧,尤这样想到。
尤跃上城头,看向远处连绵不绝的营帐,火光之中,人影重重。
他又何尝不是一直在用自己的拳头解决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