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点,胡瑞叶已经到了城郊的墓地,除了一个小桶和毛巾外他还买了束波斯菊,照片上笑嘻嘻的年轻女孩让捧着花的胡瑞叶眼睛发酸,他认真的清扫完墓碑周围后将花放在了墓碑前,然后一边用湿毛巾仔细的擦拭着墓碑一边嘴里轻声的说着什么,全然没有注意到那个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的人。
胡瑞叶完成了一次仔细的扫墓后跪在墓前,看了墓碑上的照片很久,直到手机的闹铃响起,他才拿着工具走了。
在何云峥给母亲扫完墓后起身看见不远处更高几级的地方有一个不怎么熟悉但绝对不好忘记的身影,看起来比之前还要易碎,何云峥本来想去捉弄他一下或者说“打个招呼”,可是想了想,好像自己要说的话跟这个环境实在是违和于是就没有去打扰那个男人。
何云峥看着面前墓碑上的年轻女孩,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可能是那个老男人的女儿,但还真让他找到了不是他女儿的证据,按生卒年来算,这个“女孩”跟那个老男人差不多大,30岁。
何云峥看着那束波斯菊,又想起那个男人扫墓时那小心翼翼又仔细的温柔样子,脸上逐渐没了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何云峥心里有一种拧巴的感觉,说不明白是开心还是难受。
胡瑞叶坐在回市中心的大巴车上,头靠着窗子,目光看着窗外,直到离目的地还有10分钟的样子,他突然看见了被铁板围起来的施工地,他抬起头努力的记住了这个地方,等开远了,他才又重新坐正,一直郁郁着的眉毛好像解开了一点。
就这样他又按时去上着久弥的班,之后的几天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胡瑞叶身子虽然还是没完全恢复,但是他现在心里却好像轻松了一点。
这天早上胡瑞叶在自己狭小的卫生间里照着镜子,脸上的伤都好像消的差不多了,一些泛青的地方不仔细看应该看不出来,他拿出了他衣柜里最新的衣服换上,但其实就是一条黑色的阔腿裤,一件左肩下方印有一个绿色叶子图案的白色体恤,他只有每次去见圆圆的时候才会穿这套衣服。
胡瑞叶拿着饭盒站在校门口等待着。
“爸爸!”在教室里听见广播后的胡圆圆一下课就从教室里跑了出来,看见胡瑞叶后马上开心的喊出了声音。
胡瑞叶看着虽然扎着马尾却跑的像个假小子一样的胡圆圆,还来不及笑就听见她嘴里喊的,于是收了笑又舍不得真的凶她,只能假装板着脸,等胡圆圆跑近。
“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乱叫,我是你哥,你亲哥!”
“我不要,我就要叫你爸爸,我又没有爸,你不也不愿意叫那个人爸吗?你难道想让我叫那个人爸爸?”
胡圆圆撅着嘴,她就是要叫胡瑞叶爸爸,她要陪着胡瑞叶,给他养老,谁叫胡瑞叶把她抢过来养这么大的。
胡圆圆一直觉得胡瑞叶到现在这么大年纪还没有结婚很大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他那个禽兽父亲身上,胡圆圆知道胡瑞叶想就这样孤独终老,要真是这样,那谁给胡瑞叶养老呢,如果自己是妹妹被嫁出去了,那以后胡瑞叶就真是只剩下一个人了,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于是她非要在所有人面前喊胡瑞叶爸爸,女儿的话就可以更名正言顺的给他养老了,她自己刚开始也很别扭,但是现在已经适应多了。
她现在才刚刚上5年级,自从胡瑞叶把她从父母那抢过来后就让她一直在上寄宿学校,因为他工作的原因,没有办法照顾小圆圆,而且他害怕自己那对“父母”会对胡圆圆做什么,胡瑞叶觉得这样是最安全的解决办法了,到寒暑假的时候他就会把胡圆圆送去乡下,让奶奶帮忙照顾。
胡圆圆跟他说过把他叫爸爸的原因,他只当她还是小孩子,天马行空的想法胡瑞叶都顺着她,她每次都在有人的地方毫不避讳的喊自己爸爸,胡瑞叶很无奈,但好像已经改正不了了。
“爸,你脸上怎么了?”
胡圆圆一边吃着胡瑞叶给她剥好的虾,一边看着坐在对面认真剥着虾的胡瑞叶,虽然只是很淡的青色,在胡瑞叶白白的脸上很不明显,但是胡圆圆还是看见了。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时候磕了一下,早上起床照镜子的时候我也觉得奇怪来着。”
胡瑞叶看了一眼皱着眉的胡圆圆,故意笑着打哈哈。
“好吧,那你平时小心一点,不要老是跟啊飘一样,你看你的黑眼圈,要好好休息,等我放假了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