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鳞病?可鱼鳞病一般都是儿童时期发病,成年后症状减轻。或许呼延牧的夫人是个例外?又或许并非鱼鳞病,只是症状类似吧。叶雨潇不曾见过这位夫人的病症,便没有深究,只是问了一句:“关于此病,谭十召可有说什么?”
“谭十召没能给她治好。”欧阳晟说着,露出恍然的表情来,“呼延牧这是给他妻子求医问药来了?难怪他要参加你们的庆功宴,他是想借此机会,见见大熙医术最出众的几位大夫吧。”
“求医问药?”叶雨潇冷笑,“求医问药,需要娶平妻?”
“娶平妻?这话从何说起?”欧阳晟不解。
叶雨潇道:“还是我二表哥带来的消息——呼延牧此行来大熙,是为了求娶一位公主。”
“求娶大熙公主?呼延牧要求娶大熙的公主?”欧阳晟的反应,比叶雨潇想象中的更大,他无意识地松开风扇的挂绳,捻了捻拇指和食指:“呼延牧,这是后悔了么?”
“后悔?后悔什么?”叶雨潇好奇问道。
欧阳晟重新拉动挂绳,风扇又快速地转动了起来:“或许是后悔当初任性,把王位拱手让人了吧。”
叶雨潇听得一知半解:“他后悔把王位拱手让人?那他参加我们的庆功宴,是他自己要求的,还是皇上刻意安排的?”
她如此一说,欧阳晟才想起这茬来,手一重,竟把风扇整个儿拽了下来:“皇上有意把你嫁给呼延牧??”
“我跟我二表哥是这样猜测的。”叶雨潇耸耸肩,指了地上的风扇,“还能修好么?”
媳妇都快没了,他还管风扇?但叶雨潇热,他还是得管的。欧阳晟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折扇,给她扇起来:“你们的猜测,只怕十有八九是真的。皇上将我禁足,哪里是什么网开一面,分明就是刻意为之。他是想趁此机会,赶紧将你远嫁,等我踏出府门时,你早已身在乌劼,就算我再怎么不甘愿也没辙了。”
“皇上还真是处心积虑,难为他老人家了。”叶雨潇朝欧阳晟勾勾手,示意他靠近些,“用点力,你这扇的风,不如刚才的风扇哪。”
欧阳晟见她还有闲心聊扇风,不由得奇怪:“你不担心?还是已经有应对的法子了?”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叶雨潇朝迎枕上一靠,轻轻松松地道,“嫁给呼延牧挺好的,等去了乌劼,我这辈子都不用为水晶犯愁了。”
许久没被她气,他都快忘了这滋味了!欧阳晟啪地将折扇一合,站起身来:“那你叫呼延牧给你扇风去!”
“侯爷,你乱了分寸了。”叶雨潇抬手,虚点了他几下,“你临危不乱的大将风范呢?”
大将风范?怎么不直接气死他算了?欧阳晟浓眉一竖,忽却瞧见叶雨潇头上有了汗。他原地叹了口气,啪地一声又把折扇打开,坐回了叶雨潇身边,呼哧呼哧地扇起了风:“我大概上辈子欠你的。”
叶雨潇爬起来,趴到了他背上,笑嘻嘻地道:“安定巷被你霸占的房子,卖一栋给我可好?我二表哥想仿照明澈护理学校,办个男学,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呢。”
正说呼延牧呢,怎么忽然提起房子来了?欧阳晟随口应了个“好”,把话题拉了回去:“我被禁足,整个颍川侯府的人,都不许随意出入。我如今是瞎子、聋子、哑巴,你怎忍心跟我拐弯抹角?”
呀,还会卖惨呢?叶雨潇把头转到他前面,用手捏他的脸:“我哪儿拐弯抹角了?我只是突然想起房子这事儿来了。”
欧阳晟任由她捏着,神情认真又正经:“那你告诉我,呼延牧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皇上没明说,我能怎么办?万一猜错了,岂不闹个大笑话?”他不反抗,叶雨潇就觉得没意思了,很快放过了他的脸,“不过我让二表哥回去找长辈了,呼延牧有发妻,有儿子,我外祖父他们,肯定不愿意让我嫁给他的。”
“此事得抓紧。”欧阳晟扇着风,帮她把“懒梳妆”摘了下来,好让她凉快点,“皇上一旦明示,就是下圣旨,到时哪有你拒绝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