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了看薛静妤胸前的刀,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点了头,招手叫呼延牧近前,劝他答应薛静妤的要求,又道:“不过是你多娶一个人罢了,朕照旧会封中山侯的嫡长女为公主,嫁与你为妻。”

    呼延牧觉得憋屈得很,但他也不愿意闹出人命来,这对他的名声绝不算什么好事儿。他听着皇上的劝解,攥着拳头朝空中一挥:“也罢,我答应她便是。”

    薛芳苓听见了呼延牧的话,赶紧对薛静妤道:“堂姐,左山公答应你了,你赶紧随我去治伤,不要再闹了!”

    其实她很不愿意说这个话,听起来好像她跟薛静妤是一伙似的。但她是薛静妤的堂妹,一笔写不出两个薛字来,该说的必须得说。她一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跟薛静妤做了堂姐妹吧?

    薛静妤不相信,手握着刀柄,转头看皇上。

    皇上十分不待见她,但又怕她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只得冲她点头:“左山公已经答应你了,你赶紧随宁惠夫人和薛大夫去治伤。”

    薛静妤心满意足,一股劲儿一松,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皇后赶忙派人收拾了一间干净的空屋,把薛静妤抬了过去。

    董毅赶到空屋,把几个草药包递给了叶雨潇。

    叶雨潇拿着闻了闻:“止血的草药?”

    董毅点头:“寻常疗法,是先把刀拔掉,再用草药包堵住伤口止血。我知道,宁惠夫人会用针缝合伤口,估计用不上,但我还是给你几个,以防万一。”

    叶雨潇谢过他,把草药包收了起来。

    董毅由衷地道:“先前我认为,女人行医,抛头露面,不是正经事。但现在我真觉得,应该有女人行医,不然遇到这种事,可怎么办才好?你看薛小姐伤在胸口这种地方,我们大男人怎么好为她医治。”

    叶雨潇洗着手,吐槽道:“正是因为有我和薛大夫这两个女大夫在场,她才有恃无恐地挥刀自杀的吧?”

    说不准真有这原因在,这可真是……董毅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先出去了。

    薛芳苓也洗了手,来给叶雨潇当帮手:“夫人,我早就听说您会缝合伤口,不但给鲁王殿下缝过腿,还给顾二小姐缝过胸口的窟窿,只可惜,我一直无缘一见,今天可得好好地偷偷师。”

    她生怕叶雨潇不让她看,连忙又道:“您这绝活儿要是密不外传,那我也去明澈护理学校报个名,当您的学生。”

    “行,你去报名吧,记得交双倍的学费。”叶雨潇开了句玩笑,随后又正色道,“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医术是秘密,也没有什么不能教的。只要你愿意学,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待会儿你若有任何问题,任何疑问,随时可以提出来。”

    薛芳苓感激不已,忽然又想到在他们家,无论医术还是药方,都是密不外传的,有的甚至传男不传女。她不禁觉得,叶雨潇真不愧是名门贵女,大气得很,跟寻常人不一样。

    叶雨潇此次进宫,是来参加庆功宴的,没有带医箱,什么药物器械都没有。幸好宫里有煮好的麻沸散,董毅亲自去取来,交给了她。

    叶雨潇谢过董毅,笑道:“董院使果然是医者仁心,没有因为曾经与薛小姐有过节,就不管她的伤。”

    谁知董毅却撇了撇嘴:“我才没有宁惠夫人这么好心。只是今天给她治伤的大夫是你,万一出了什么岔子,罪过是要算在你头上的,不然你看我尽不尽心。”

    这董毅还真是拿她当自己人,连这种话都敢当着她的面讲。叶雨潇笑道:“那我谢谢董院使了。”

    她端着麻沸散进去,把碗给了薛芳苓。薛芳苓将依旧昏迷不醒的薛静妤扶起来,把麻沸散给她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