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猫儿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还要照顾阿妈和阏氏。而且,匈奴现在乱糟糟的。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我也走了,就没人保护他们了。不过,你四海为家地话,是不是有可能走到大汉?”
张骞顿了顿,说道:“也有可能。”
“那,你要是去了大汉,能帮我去找一个叫张骞的人吗?他是大汉的郎官。”胡猫儿说道。
“你找他做什么?”
“我想托他帮我照顾一个人。我的好友,浑邪部地太子,日磾。”胡猫儿说道。
“浑邪部……他是被俘的吗?”张骞皱眉说道。
“是啊。他是上次河西之役被俘虏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胡猫儿不由得皱起眉头,说道,“汉人越来越厉害了。听说他们有三个很厉害的将军,匈奴最近老是输,叫人不得安身。”
“你是希望匈奴赢还是汉人赢呢?”张骞心思一动,忽然问道。
胡猫儿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我想,别打是最好的。自从汉人们开始反击,我们的生活就越来越糟了。我的几个朋友,最近都被大单于征召过去了,若下一次开战,也不知道回不会得来。”说到此处,胡猫儿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张骞见此,不由得心中叹息一声,这孩子,虽然有着汉人的血统,却毕竟是在匈奴长大地,心中还是向着匈奴些。幸而,他很快就要跟着他们回去了,到时候,可以慢慢教导。只不知道,邢天说服南宫公主了没有。
“公主,恕属下斗胆,您现在滞留匈奴,到底还有什么意义?”邢天拱手问道。
刘姗原本对镜梳妆,听到邢天的询问,便转过身来。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她身上不但没了之前的些许失意的感觉,反而更多了几分艳丽。她看着邢天笑了笑,说道:“邢大人,你知道,我在匈奴这几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能在这鬼地方活到现在,是因为我比谁都知道,人咬我一口,我还他十分的道理。”
邢天听到这话,不由得皱眉,心道:到了这个境地,莫非刘姗还想着报复。
“公主若要报复,待您回去之后,相信陛下一定会令人擒下右谷蠡王,以为复仇的。”邢天说道,“又何必让自己身涉险地。”
刘姗却是娇媚一笑,说道:“可是眼前,就有一个绝佳的良机,可以让我亲手报仇,我又何必退呢?”
“绝佳良机?”
“你和我说过,这个春天,汉庭就会有所行动了。”刘姗站起身,走到邢天身边,仰望着他,说道,“既然如此,我何不留下,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呢?”
见邢天还一脸不明白地样子,刘姗掩口一笑,问道:“邢大人,你说,匈奴不过数百万之众,地处荒凉,为什么自冒顿单于以来,屡为中原大患?”
“因为匈奴人弓马娴熟,来去如风,我大汉难以防御。”邢天眉头也不皱一下,说出答案。
“对。这是最直接地原因。”刘姗嘉许地点了点头,说道,“可是,我在匈奴待了这二十多年,我却发现,匈奴的强大,还因为,他们地团结。”
“团结?”
“冒顿的改制中,有一点可以说,是如今匈奴的基石。那就是尊卑有别。这种尊卑之别,才能让匈奴人在这么松散的结构下,保持政令的实施。有时,我会想,也许这就是老子所言,小国寡民,鸡犬以闻。”刘姗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弓马娴熟,来去如风。呵呵。我想到了今时今日,我大汉已然不害怕匈奴人的弓马了吧?”
“是的。”邢天仿佛知道了刘姗的话中之意。
“可是,我大汉如今的兵强马壮,却是以开国七十年来的国库积蓄为基础的,这还要加上这些年来,阿娇不停发明的那些马蹬马鞍。”刘姗扬眉说道,“这些东西,很好仿制。匈奴迟早能学会用,同一水平线上,匈奴人终究要比汉人更强一筹。当国库疲惫,将士老去,谁来制衡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