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镜川沉默了,有点心动怎么办。

    曲老爷子临死前,总念叨着,席镜川不能去找捧哏,说已经给他定了一个“娃娃亲”,总有一天,他的天命捧哏会踏着千彩祥云……不,踩着小电驴出现在他的眼前,风驰电掣。

    可席镜川等了十几年都没等到……

    就上个节目,就能碰到了?这不是缘分的问题,这是概率的问题吧。

    我信你们几个糟老头子的鬼!

    席镜川还想挣扎两下,“可咱们是相声圈,那是选男团的……”

    李大爷一激灵,小暴脾气上来了,“相声圈咋啦?相声圈吃他们家大米了?都是艺人,圈圈一家嘛。不就是个男团,师兄你一定可以,放心,咱们会集大河社上下之力,捧红您的。”

    席镜川接着拒绝,“我不可以,我不行。”

    几位大爷捂住席镜川的嘴,把他往后台拖:不,你能行。

    眼看着选秀报名表被递了上去,节目组那边正式通知录制,席镜川内心拔凉拔凉的。不过,比他心更拔凉的,是他的双腿。

    席镜川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身前的破洞裤子,沉默良久。

    你让他一个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养生达人大冬天穿这?

    这哪里是破洞裤,你叫他短裤我也信好嘛?这破的只剩下上下两片布了,中间全是空的!

    席镜川两根指头嫌弃的捏起看了两眼,摇摇头拒绝。

    几个老头子笑嘻嘻的压着他换衣服,“拒绝无效,这是流行。”

    一番强行更衣,席镜川的节操早已丢落一地,索性躺平任他们折腾,只心中长叹,今日只怕要亡在这儿,命该如此,命该如此。

    然而,没想到这还只是一个开头菜,后面他又一一接受了三四层浆糊一般的化妆、痛到差点骂娘的一排耳夹攻击、以及眼线、口红的层层渲染。

    等搞完了,席镜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想问这是谁。

    “师兄,这就是男团的标配,破洞裤耳钉加眼线,咱们别的比不上,这个一定得遵守,有人在的情况下咱就别摘下来,乖啊。”封大爷苦口婆心的劝解着。

    席镜川一一忍受,直到众人将手伸向了他的头发。

    席镜川垂死病中惊坐起,烈女拒绝,这才守住了最后的底线,勉强戴了一个浅蓝的半长假发,登上了初舞台。

    数台摄像机明晃晃的照着席镜川,让席镜川一阵腿软,但是想想自己老祖宗一样的辈分,不能给徒子徒孙们笑话,这才壮了壮胆子,毅然决然的前往“赴死”。

    哦不,是表演。

    初舞台其实准备的并不大,大概和席镜川平日里登台的小园子差不多,三个评委笑盈盈的坐在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