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你被人下了蛊。”云弄阻止初四起身。
他的手轻轻摁住初四的肩膀,这原本是最最平常的一个动作,想当初两人在竹音居,这样的接触实在是太多。
可此刻,云弄的手才一摁到她,初四的身体就变得僵硬,似乎潜意识里在排斥他的触碰。
云弄眸色一暗,收回手,在床边坐了下来,“放心,蛊你师父已经为你解了。”
“什么蛊?我竟然不知道!”初四揉揉有些发痛的眉心,“解了蛊为何我还是全身无力?”
“青木师父说,你再休养几日就能彻底康复。”云弄避开魔血蛊不提,“至于那蛊,我怀疑是火魑月下的。估计是你去她寝宫时,被她动了手脚。”
“火妃?”初四沉眸片刻,想到了什么,“是我大意了。如果是她,那日她砸在我脚边的那盏茶一定有问题。”
“茶?”云弄微怔。
“对,估计是那盏茶。”初四细细回忆了当日的情景,“那日火妃手边一直放了一盏茶,但从头到尾都没有喝过一口。墨轻鸿进去的时候,她将茶盏往自己面前拉了拉,想必是担心墨轻鸿随手拿起来喝一口。她砸碎的时候,我闻着那茶香发现加了酸枣仁,还以为她是为了安神,难不成是为了下蛊?”
“酸枣仁和下蛊有什么关系?”云弄不太明白。
“火妃一直强调自己睡不好、头疼,所以看到茶盏里有酸枣仁,我并不会起疑。”初四眨了眨眼睛,“现在想来,那酸枣仁里很可能混入了酷似酸枣仁的蛊虫。”
“她假意发怒,将茶盏砸到我脚下,蛊虫便悄悄靠近了我。而我一直在留意她说话,自然不会知道蛊虫已经爬到我身上,趁我不备之时,咬破我的皮肤,钻入我体内潜伏下来。”
“今日她在陛下寝殿内无理取闹,其实是为了接近我。难怪她身上的熏香与前几日不同。有可能这熏香便是用来催动蛊虫发作的。”
初四这一解释,云弄算是彻底搞懂了火魑月下蛊的手段。
他正要说什么,初四又蹙了一下眉,“下蛊之人,殿下真的确定是火妃吗?”
云弄一滞,轻轻摇头,“其实,我也不敢肯定,只是凭直觉,觉得应该是她。”
“确实,火妃最有可能。毕竟,最希望我倒下的是她。”初四若有所思,“只是,这几日香妃也曾碰过我的手,而且,她身上的熏香似乎也换过。虽然按理说,香妃更希望我好好的,为了陛下,她不应该对我下蛊。”
“谁知道呢?”云弄眸中闪过一丝情绪,“这两个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也没有一个不擅长演戏。别看香妃口口声声说希望父王多活几年,可这些年她其实一直在暗中推波助澜,巴不得我和墨耀炎斗个你死我活,墨耀龙才能坐收渔利。”
“陛下知道我被下蛊的事吗?”初四想到什么,眸子一亮,“殿下你应该让陛下好好查一下这两个女人。不管扳倒她们当中的哪一个,对你,都是好事。”
“父王不傻,他心里很清楚,不管是火魑月还是香妃,他都有所忌惮。”云弄笑了笑,他自然不会告诉初四这事并未对墨轻鸿说实情,要是墨轻鸿得知他放血为初四驱蛊,还不知会怎样想。
“傻丫头。”云弄揉揉初四的发顶,“你好好休息,其他的别多想。”
因为感应到初四对自己的在乎,云弄心底的郁气一扫而空,不觉中,这语气这动作,都像极了从前两人在竹音居独处时的样子。
等他揉下去,才意识到,云弄和初四齐齐一滞。
或许是想到了昨日发生的种种,两人眼波中都闪过一丝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