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警告你——”程鸣同样宽厚的手掌用力地抓上他的手,目光对视,怒火难消:“傅眀深,当年的你绝不是如今的你,而当年的我不再是被你逼进小巷子里被打的小男孩了。曾经的舒言仍旧是如今的舒言,别等到她投怀送抱到其他男人的身上,你还在做着美梦!”
他誓要将他的尊严和荣耀踩碎在地,也励志要让她明白只有自己才能与她感同身受,她的所有想法都是大错特错的,他势必要让那些曾经对傅眀深满口夸赞的长辈们认识到是有多大的错误!
傅眀深喝了口水,合上了电脑。
当年他确实将他逼近了小巷子里,在那天下午放学后,他警告他绝不要再纠缠着舒言,提醒他这种行为是多么的无耻,甚至拿他那位严厉暴躁的父亲做威胁。
这是不理智的威胁,果不其然激怒了他,只是傅眀深没有想到他七八岁时说出的话完全惹恼了他:“我和舒言会在一起的,我们牵了手,多牵几次手,以后会有宝宝,会结婚的,你只是她的邻居哥哥,别管闲事!”
愤怒使他动手,尊严使程鸣动手,结果无非是两人双双挂彩。
傅眀深还记得那天回家,被母亲看到外衣上的血迹,在她几次三番的询问下才松了口:“是程鸣,我和他打了一架,妈妈,我不该打架的。”
“为什么打架?”贺舒华蹲下身,同自己的儿子平视:“妈妈相信你不是一个喜欢打架的人,何况对方是比你还要小的弟弟。”
“他总是纠缠小舒言,我前几天还看到小舒言哭了,我想告诉他不要再缠着小舒言了。”傅眀深低了头,额头火辣辣的疼,母亲正在用酒精和温水泡过的毛巾替他轻轻擦拭着,他自觉做错了事,愧疚得压根抬不起头:“他说的话让我生气了,他不尊重小舒言……所以我和他打了起来……妈妈,对不起……。”
“对不起?”贺舒华并没有生气,笑着问自己的儿子:“你没有对不起我,和你打架的人是程鸣,如果要道歉应该是向他道歉。”
傅眀深闷闷地不说话。
“向他道歉,是因为你和他打了架,你伤害到了他的身体和尊严,他也应该向你道歉,因为他也这么做了。”
“可他不会道歉的。”额头疼痛,傅眀深却咬牙不哭:“妈妈,我打了架,感到对不起,但我不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呢!”贺舒华将创口贴贴到自己儿子的头上,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你是因为一位女孩子受到伤害去保护而动的手,是因为一位孩子说错了话与他有的争执,如果那个女孩子被欺负了,哭泣了,但你敢怒不敢言,只敢站在旁边看着,我才会真的生气。”
贺舒华眼瞅着自己的儿子眼泪就要流出来,她张开双臂抱了自己的儿子:“我们不是圣人,儿子,问心无愧就行。程鸣的事情,改天我去找他爸谈谈。”
傅眀深有些担心:“叔叔很凶。”
“我会努力劝他的,至少不会让他打程鸣的。”
父母的言行一直在影响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也一直秉性着父母的思想行事,他习惯了一如既往的生活,适应并且享受着在研究院的生活,直到一束热烈的阳光又一次破开他的生活,他目睹着她的矛盾,见证了她的成长,不禁憧憬着她偶尔谈起的在外拍摄时的经历,爱慕着她的勇敢与活泼,也细细地体会着她细腻的思想变化,情绪变动。
主卧的门有响动,他抬头,舒言正关上了门,穿着他的衣服,高挑曼妙的身材使这件衬衫与众不同,他嗓子有些干,喝了点水,问她:“还不睡觉?”
舒言走近,坐在他的旁边:“父亲说,明天带你回去吃饭。”
傅眀深放下玻璃杯:“好。”
舒言撇了撇嘴,在他的注视下,说:“天呐,傅眀深你难道就不会倒时差吗?你无法想象都已经快过去快半个月了,晚上我还是难以入眠。平时在家属院里还有工作可以消遣时间,但在这里我的时间变得一无是处了。”
傅眀深忍俊不禁:“你是倒时差?据我看来,你就是一只夜猫子,到了晚上生龙活虎的,当初在苏黎世不也是这样吗?”
舒言靠在他的肩膀上,抱怨:“在苏黎世是因为有其他原因……那时候我为摄影作品烦得焦头乱额,时不时还有傅赫扬的锦上添花,当然还有你傅眀深迟到但不会不来的关心和照顾,可真是每一天都很充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