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蝉在这一天下午终于搞定了订婚的最后一项工作:登报。

    她在今天上午才将差不多六百张请柬通过邮局发出去,还有一百多张请柬需要亲手去发,幸好苏纯钧接去了大半的工作,需要她或祝颜舒亲手去发的不足十张。

    订婚的日期也已经确定了,就在五月五日。地点是和平饭店二楼。

    杨玉蝉赶回家时,在心里盘算着最后的最后一项任务就是全家去做衣裳了,这个借口很好找。

    晚餐时,祝颜舒擦着嘴巴,状似不经意的对苏纯钧说:“苏先生,你做春装了没有?我瞧见四月份的画报上有一套西装十分的衬人。”

    苏纯钧知道这是要给他在订婚仪式上穿的,顿时激动的脸都红了,他不自觉的挺直腰背,声音像嗓子被挤了一样细:“还没有……”

    祝颜舒就笑着说:“刚好,我们家该做春装了,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们一起做了吧。”

    自然这做衣服的钱也由祝家掏了。

    桌上没人觉得不对,尤其是杨玉燕,她一点都不觉得祝颜舒给全家做衣服再捎上苏老师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听了这话,她还抓着自己的袖子说:“好呀好呀,妈,你看我这袖子都短了。”

    祝颜舒笑盈盈有看着她说:“好,给你做新的。”她还转头叫上张妈,“张妈也一起去吧,也给你做一套。”

    张妈又激动又不好意思,紧张的说:“我、我就不用了。”

    祝颜舒早就说过杨玉燕订婚也有她一个席,就在主桌上,跟祝家母女坐在一起,到时就介绍是祝家亲戚,是杨玉燕的姨姨。张妈当时听了自然很高兴,过后就紧张起来,忐忑不安,担心祝颜舒只是说客气话,还担心自己过去会丢祝家的人,想她一个下人,到时坐在主桌上不像话。因为想得太多,胆子就变小了,就不敢去了,甚至不敢表露出她想去,反而要说不去。

    祝颜舒肯定的说:“要去,大家都要去。”

    张妈的不敢再加上百倍的高兴和激动,让她的喉咙像塞住了一样。

    事情宣布完了,祝颜舒宣布散会。

    苏纯钧的口袋里放着买来的一只钻戒。他现在吃住都在祝家,平时出门花销去哪里都不要钱,便一口气拿出全部的积蓄买钻戒。结果挑完戒指以后,他口袋里的钱花了个精光,还签下了一笔不小的欠款。

    要不是宝石商看他是财政局的人,肯定还得起欠款,是绝不可能让他赊账的。

    因为他去挑的时候嫌一克拉的太小,对宝石商说要挑一颗“能看到的”钻石,宝石商就把裸钻拿来给他挑,最后他跟钱包商量了一下,勉强挑中了一颗克拉的方钻,选好戒托以后镶上去看起来还是挺闪的。

    因为这样,他不得不头一次写下了欠条,立志要用自己赚到的钱把这枚戒指的钱付清。

    现在这枚戒指就在他的口袋里,是他今天下班回来前去拿的。他盯着毫无所觉的杨玉燕,想找个没有旁人的机会送给她。

    可惜临近订婚,张妈和杨玉蝉都盯他盯得死紧,生怕他越雷池一步。他甚至都想像得到,等真订了婚,两人有了名份,只怕张妈防他就防得更厉害了。

    可惜订婚以后到结婚至少也要两年,祝女士就对他讲过要等二十岁以后才把杨玉燕嫁出去。一来是她不想让杨玉燕年纪太小就生孩子,害怕出危险;二来也是要顾忌杨玉蝉的脸面。妹妹可以比她先订婚,但出嫁还是应该按排行来。两年时间,足够杨玉蝉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了。

    苏纯钧想到订婚就浑身火热,想到订婚之后还要再煎熬两年才能抱得美人归,就更加火热了。但他并不以此为苦,反而像自虐一样觉得更加幸福,这每一日的等待都透着甘甜,就像那树梢花蕊中的一滴蜜,望着它、渴望它却又得不到它的时候,谁能说这不是幸福的呢?就像那弦拉到最紧时,终于释放的那一刻才是最高处的快乐,在这之前的每一次运动、每一次奋进,都是为了到达最后的终点。【这只是对苏纯钧进行的事业的描述,审核千万不要想太多】

    于是,他认为他是可以忍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