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燕其实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的。

    她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疯”了。

    以前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挺“疯”的,不过那都是在网上“疯”,现实中她可是个乖宝宝,邻居同学都众口一词的评价她是个好人,特别温柔,跟谁都没矛盾,没有一点脾气的那种。

    其实她特别烦当时的自己必须要乖,要对谁都笑。可她当时只能那样啊,不敢跟同学发生一点问题,生怕被老师告状,在微信上被说两句闲话。

    因为要是她亲妈知道了,那是会把她揍死的。

    她小时候天天挨打,都是挨亲妈的打。亲妈倒是也没把她打出个毛病,身上连块疤都留不下来,让她想对外人哭诉都不行。她以前看法律条文最恨的就是为什么法律规定的轻伤标准那么高?挨打是会疼的啊,哪怕打不出严重的伤,那也会疼啊!

    现在回忆起来,可能那时亲妈打她也打得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重,可当时她就记得几乎每天都要挨打,每天都要受疼。可能是上完小学,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吧,才不怎么挨打了。

    她当时被管得特别乖,特别懂礼貌,知道自己写作业看书,考试没考好知道认错。她亲妈就非常自豪,她把孩子养得特别好,她觉得孩子就是要打才能乖,才能听话。

    其实她特别恨当时假乖的自己,特别特别的恨,觉得自己当时特别假,特别装。

    所以她在网上什么都敢说,一天手机不离手,到处跟人抬杠撕x,那时真的好快乐好愉快。

    现在她就觉得自己有点像当时在网上时的样子了。

    可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在网上能干的事,在现实中肯定不能干啊。

    但她也忍不住,每回都不等思考一下,她就已经冲上去了,完是条件反射。

    现在家里人都管着她,她都明白。她也知道这样干太危险,她也想改一改这个坏毛病,不能把网上撕x的习惯带到现实中来了。

    她低头忏悔,样子很可怜。苏纯钧就一点都没办法再教训她了,等吃过早饭,他牵着她的手,想跟她到外面去两人说说悄悄话,趁机再劝她不要太冲动,但杨玉燕拉着他又回到楼上去了,门一关,就他们两人在卧室里。

    这间临时改成的卧室并排放着两张床,两张书桌,两把椅子,一个圆桌,一个衣架。

    圆桌上放着妆镜、梳子、粉盒,还有一个妆盒,里面放着两条金项链和金耳钉。

    杨玉燕把妆盒的下面拉开,取出苏纯钧送给她的那串碧玺,说:“我就放在这里,左边第一个格子。”她拉开第二个格子说,“这里放的是妈给姐买的金表。还有给我买的金表。”

    粉色的窗帘随风飘扬。

    两张床都叠的整整齐齐。

    苏纯钧虽然是送床的人,却是第一次看到这张床。

    “这张是我的床。”杨玉燕指着右边的那一张床说。他看到上面的毛毯是蓝色的花。

    她牵着苏纯钧走过去,推着他,让他坐到床上。

    苏纯钧本来没想坐下来,他还要赶着去市长家。他本来只是想站着说两句话,但从进来起就什么都忘了。